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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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赵云深敲碎一个鸡蛋，头也没抬：&ldo;不算吧。我爸常说，男孩穷养，女孩富养。&rdo;

许星辰又问：&ldo;你爸妈工作忙吗?&rdo;

&ldo;不忙，&rdo;赵云深调侃道，&ldo;碰巧赶一块儿。他们俩都不想面对我的高考成绩，就先跑了，借口出差，后天才能回来，留我一人面对残酷现实。&rdo;

许星辰脑中顿时&ldo;咯噔&rdo;一声，心脏也跟着收紧。她垂下头，发丝遮挡半张脸，试探地问道：&ldo;你高考成绩怎么样?&rdo;

他先报出一个总分，然后又是六门单科分数。

许星辰舒了一口气：&ldo;你比我高了十分。我们可以考虑同一所学校的不同专业。&rdo;

赵云深正在装盘。他打开消毒柜，取出两个海碗‐‐他所准备的一碗面，几乎是许星辰的三倍饭量。他一共煎了八个荷包蛋，每碗分得四个，吓得许星辰不敢做声，甚至想回家了。

他一抬眼，见她表情隐忍，便问：&ldo;怎么?&rdo;

许星辰实话实说：&ldo;大哥，你没请女孩子吃过饭吗?&rdo;

赵云深没想到自己被她一眼看穿：&ldo;女孩子不吃面条?&rdo;

许星辰道：&ldo;你太生猛，女孩子一次吃不掉一大海碗的食物，外加四个荷包蛋啊。&rdo;她端走属于她的那一碗，手执筷子，扒拉一半面条给他，旋风般迅速地逃离厨房。然后，她又静止在客厅里。赵云深他们家没有餐厅，他们平常都在哪儿吃饭?

赵云深说：&ldo;我喜欢坐在沙发上。&rdo;

他打开卧室的门：&ldo;你来我房间坐一会儿。&rdo;

许星辰端碗，尾随着他。

电脑桌前摆了两把椅子。许星辰落座，赵云深挨在她旁边，两人一时又有些局促，不知要说什么才好。面条与荷包蛋蒸腾着热气，空调的凉风又是一阵冷过一阵，许星辰攥着裙摆，说：&ldo;你打开电脑，放个电影助兴吧。&rdo;

赵云深立刻开启了屏幕。鼠标在许星辰这一侧。她握着鼠标，点开桌面上的&ldo;电影&rdo;文件夹，便见到赵云深欲言又止，最后他竟然抬起一只手，捂住了他自己的脸。许星辰还很愕然：他羞耻个什么劲啊?

耳畔传来奇妙的旋律。

许星辰强自镇定：&ldo;哦，日本爱情文艺动作电影。&rdo;她赶紧关掉了播放器。精神戒备，食欲消退，她捧着滚烫的瓷碗，心跳快速如小鹿乱撞。

她再一扭头，只见赵云深坐得笔直，裤子不对劲，鼓起了什么东西。她面对着他，伸手去触碰，他制止她：&ldo;喂，许星辰，你搞什么，你别……&rdo;后面的话，他却不提了。他趴在电脑桌前，块头那么大，如同一只温顺的狮子，失去利齿，任人宰割。

许星辰的理智崩裂，像一块玻璃被哗然打碎。她拖着椅子挪近，轻声说：&ldo;赵云深，我们都是十八岁的成年人，扭扭捏捏不好玩。岁月不饶人，青春不等人，实话跟你讲啦，我想对你负责。&rdo;

第3章玩笑

休眠期的电脑屏幕播放着一条变幻的蓝色彩带。赵云深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许星辰，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少女的羞涩和婉约呢?他整理一下衣襟，重新坐得端正：&ldo;你作为一个女生，太直接了。&rdo;

许星辰呼吸一口凉气，顺着气管往下，脊背与骨骼都感到酸麻。她双手撑着椅子，鞋尖点地，慢悠悠回答：&ldo;因为没时间了嘛。高考结束了，马上就要填志愿，分道扬镳，从此江湖不见。我姑姑经常讲，人生的离别残酷在我们不知道哪一次见面就是最后一次……&rdo;

赵云深微皱了眉头，语调低沉道：&ldo;你刚才的动作是从哪儿学的?不是你自己发明的吧?&rdo;

许星辰如实回答：&ldo;美国电视剧。&rdo;

赵云深仍然坐在她身边：&ldo;我们中国和美国有不小的文化差异。&rdo;

许星辰仰起脑袋，凝望着窗边的风铃：&ldo;为什么美剧里的青少年可以那么做，我们却不能呢?为什么女孩子一定要矜持，男孩子一定要勇敢?主动的女生，就像哭哭啼啼的男生一样，会叫人唾弃。&rdo;

赵云深正欲辩解，许星辰又接着感慨：&ldo;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我要是只做正确的事，就不会跟着你回家了，多危险啊。&rdo;她微微俯身，扒了几口面条，还挺好吃。她用筷子戳破了荷包蛋，赵云深抬手推了一下她的碗。她感到疑惑，侧过脸看着他。

他问：&ldo;是你么?去年夏天?&rdo;

这一刹那间，她神情呆滞。

赵云深便认定：&ldo;是你没错了。&rdo;

屋檐外的风铃被吹动，叮咚作响，夏季的浓烈阳光洒进来几寸，明明没照到许星辰，但她抬手挡住了双眼。好一会儿，她才说：&ldo;我当时吓坏了，忘记谢谢你了。&rdo;

赵云深随口道：&ldo;你水性不好就别去深水区。那天游泳馆人也少，我把你捞起来，放岸边，你立刻趴窝，幸亏没事。&rdo;

他对那一天的印象很清晰。同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他和堂哥一起去了游泳馆。彼时是早晨七点，游泳馆刚开业不久，深水区的一位女生沉进水面，整整几十秒没浮上来，赵云深原本就在观察她‐‐她那天戴着护目镜，头发全部往后梳，被一顶泳帽包裹着，他只觉得她很眼熟。动作反应之快，远胜于头脑思考，他跳下水池，不遗余力救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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