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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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徐柱眼中闪烁光彩，正想继续，却见那仙童微一皱眉，冷声喝到，&ldo;自是不可。&rdo;

一盆冷水泼下，徐柱顿时僵住，仙童继续道，&ldo;仙缘其是可分薄共享之物？当年我等千余童子随老祖共渡东海，数番险死还生，百不存一，全靠吾等向道之心甚坚才有此境遇。如今老祖怜你气运甚佳，出手相助，已是千载一无的天大机缘，汝还想携亲带友共享仙缘么？！&rdo;

徐柱愣了片刻，喃喃说道，&ldo;那我娘呢？还有……&rdo;他咬了咬牙，颤声哀求，&ldo;也不用皆至蓬莱，哪怕只是离开此地也……&rdo;

&ldo;放肆！&rdo;仙童一甩袍袖，&ldo;修仙之人尽斩尘缘，过往种种皆化朝露，哪还容得你思前顾后。仙缘仙缘，一朝得获，仙凡天堑，百余年后你修道有成，父母亲友早就化作黄土一掬，还等你来一一照拂么？！&rdo;

&ldo;不是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rdo;徐柱抖着嘴唇轻道。

仙童大笑三声，&ldo;若鸡犬都能升天，仙界只怕早已无立锥之地了。徐家九代两百年间，除了你一人之外，老祖又曾照拂过谁吗？莫做他念，速速与我同去蓬莱吧。&rdo;

然而徐柱直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过得良久，他突然低头一叩，&ldo;恕难从命。&rdo;

仙童顿时双眉倒竖，目若雷霆，&ldo;你说什么？&rdo;

徐柱这时已直起身来，目光平静悠远，&ldo;娘亲生养之恩，朋友照顾之义，若连此都无法报偿，我修仙又有何用。&rdo;

那仙童也不劝解，只是冷冷看他半刻，突然冷笑，&ldo;这天大机缘，你真要为他人推拒？你可想好，世上绝无后悔药可吃。&rdo;

&ldo;我意已决，求仙童应允。&rdo;徐柱深深跪伏在地，不再起身。过得片刻，室内再无声息，徐柱慢慢起身，抬头看去，哪里还有飞剑、道童，月色如雪，满地银辉，妄如大梦一场。他在地上跪了许久，终于站起身来，慢慢回到榻上，把头埋进了被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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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传说取自汉代淮南王刘安（当然刘安是被干掉的没成仙），所以柱儿听说过这个故事，但是秦代的道童直斥无稽。

☆、（5）剑

隔日。高瑗推开房门，看到那小小身影还蜷在榻上，他轻笑一下，走到榻边。

&ldo;阿玘，日上三竿，再不起身小心被人责罚。&rdo;

榻上小人儿动也不动，高瑗探□去，仔细看了看他面上颜色，却见徐柱面色铁青，眼下黯淡，像发了重病一般，用手探上额间，却未有热度，高瑗犹豫了下，轻轻问道，&ldo;阿玘，你可是身上不适？&rdo;

徐柱紧闭双目，并未作答，只是唇抿的已经发白，显是早已醒来。高瑗再在无法安坐，霍然起身&ldo;我去找人来！&rdo;谁知还未站直便一个踉跄，转头一看，却是衣袖被一只小手紧紧攥住。

他慢慢坐了回去，轻抚徐柱面颊，&ldo;阿玘，你可是有心事？&rdo;

如同被他的手烫到，徐柱往后一缩，睁开了眼睛。

看着他的眼神，高瑗怔了怔，突然心头凄然，他侧身躺在榻上，慢慢环住了徐柱，&ldo;可是想你娘亲了？莫怕，只须载，等你长大，家主定会把你送给贵人，如果到得一个好人家，他许会容你接过娘亲奉养……&rdo;

&ldo;还需哀求他人……&rdo;徐柱一动不动，声音透着十分冷意。

高瑗微微一哂，&ldo;当世寒门，又有哪个不需求人？就算学富五车、力压群雄，想要出人头地，仍得寻一主公，为他献计出力才能求得富贵。更勿论我等卑贱小儿。&rdo;

&ldo;我不求荣华，只求能护得亲友……&rdo;徐柱话声一滞，突然伸手揪住少年衣襟，&ldo;高瑗，我能习剑否？或者弓马骑she也可！&rdo;

高瑗顿了片刻，缓缓答道，&ldo;弓马不行，但是剑……或许可行。&rdo;说罢他收紧双臂，抱住了身边小儿，&ldo;不过你尚小，且不可急躁，当徐徐图之。&rdo;

慢慢靠在高瑗颈间，淡雅香气从衣襟中传来，如若抚慰，过得片刻，徐柱低声道，&ldo;我名叫徐柱，不是高玘！&rdo;

环着他的少年身形一滞，续而低低笑出声来，&ldo;我却早已记不清自己本名……好柱儿，以后无人时，为兄都唤你本名可好？&rdo;

一声柱儿，叫的童子登时红了眼眶，忍了几忍，他终于抬手拥住身边之人，低低应了声&ldo;好。&rdo;

几日后，寻得一无人时机，高瑗递给徐柱一个小匣。打开匣盖，确见里面放着一柄尺余长的短刃，拿在手中掂掂，约有一斤重，徐柱目露惊喜之色。

高瑗微微一笑，&ldo;这是许久之前贵人所赐，并非名器，却也堪堪趁手。你人小力薄，现在用它正是妥帖。只是书房里从未见过兵书、剑技，如何习剑我亦不知，只得你慢慢摸索。&rdo;

徐柱拿着剑轻轻挥动两下，也露出一丝笑意，&ldo;无妨，武艺不外力大、迅猛，只要我多加习练，总会有所进益。&rdo;

看着徐柱难得的笑颜，高瑗沉默片刻，终是忍不住说道，&ldo;习剑之事，切不能让他人知晓。你我本为娈宠，做的是皮肉买卖，若是此事外泄，莫不得引来祸事。&rdo;

徐柱收起手中之剑，向高瑗深深一揖，&ldo;大兄放心，我自晓得。&rdo;

看着徐柱郑重表情，高瑗微微一笑，摸摸他的发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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