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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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第1页）

她每次都说是家里多烧的，一开始我也没有起疑，可是时间久了，就渐渐觉得不对劲，我记得张姐是四川人，可奇怪的是她给我送来的菜里没有一次是搁了辣椒的，更奇怪的是，她送的几乎都是我很爱吃的家常菜，比如银鱼蒸蛋，土豆饼，虾饺，南卤排骨……

终于在这一天，当她送来一锅猪肚药膳煲的时候，我明白了‐‐锅里汤汁乳白，猪肚脆嫩，黄芪，西洋参片，草菇，山楂一样不少。尝了一口，和程维当年和给我做的一模一样。

我把筷子反手重重拍在桌上，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狮子滴故事是之前胡桃在下面留言时讲到的，有视频的哟

99

99、99

我盯了张姐家一整天，从晚上到半夜都没有动静，然而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却有个人撑着伞从雪地里过来了，看了那个侧影我就觉得心里发堵，眼眶也微微有些潮红。

他敲响了张姐家的门，把用保温袋子装好的食物递给张姐，然后又塞给了张姐一百块钱，低声说了句：&ldo;真不好意思，麻烦您了……&rdo;

&ldo;哪里的话，应该的，应该的。&rdo;张姐接过钱和袋子，乐的合不拢嘴。

看到这里我算都是明白了，一时心里五味陈杂，那种又怒又恼，心烦意乱，苦涩难当的感觉很难说得清楚。

程维送完了东西，这就告别张姐，打伞准备走了。不知是怎样的冲动驱使着我跟在他后面，和他一起走到外面的雪地里，然后出声叫住了他：&ldo;……程维。&rdo;

他身子蓦然一震，猛然停住了脚步，几乎是仓皇无措地回过头来，在飘落的大雪中睁大了眼睛，怔怔望着我，半天才喃喃自语般地说：&ldo;……小……霖?&rdo;

我和他对视着，片刻的寂静后，我开口对他说：&ldo;你别这样做了，可不可以?&rdo;

&ldo;……&rdo;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站着，有些无措，有些难过的样子。

&ldo;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rdo;

他不辨驳，过了好久，只是轻轻说了一声：&ldo;……对不起。&rdo;

他眼底里的伤心和软弱让我觉得胸口隐痛，我别开脸，不再正视他，然后我对他说：&ldo;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呢?&rdo;

&ldo;……&rdo;

&ldo;你拿走了所有能够拿走的东西。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想要什么呢?&rdo;

他困顿地摇了摇头，眼眶微微有些红了：&ldo;…我只是……想要补偿你……&rdo;

我打断了他的话：&ldo;你是在做生意吗?你以为什么事情都是能够补偿的吗?&rdo;

手臂上的伤疤还历历在目，我对他说：&ldo;程维，除了痛苦，你还能给我什么呢?&rdo;

他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ldo;我们回不去了。&rdo;

&ldo;……&rdo;

&ldo;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么算我求你的‐‐放过我吧。&rdo;我静静望着他消瘦的脸庞，&ldo;十年了……程维，你想一想，这十年来，我们有过几天好日子呢?&rdo;

&ldo;……&rdo;

&ldo;我很懦弱，也很无能，我没有再多的勇气可以跟你一起走下去。&rdo;说到后面，嘴唇一开一合，心脏却逐渐麻木了，再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ldo;所以，别再那么可笑了。你以为这些年的痛苦是几袋子蔬菜水果就能偿还的吗?&rdo;

&ldo;小霖……&rdo;

我摇头打断他：&ldo;程维，你知道吗?我现在看到你都觉得很害怕，你给我的除了承诺就是痛苦，可是我想要的是最简单的生活，是一个会好好陪着我，不会折磨我的人。这些，都是你做不到的。&rdo;

&ldo;你曾经跟我说，想要和我重新开始，想要两个人一起努力，一点一点，回到过去，回到家里去……&rdo;我顿了顿，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ldo;可是就算回去了，又能怎样呢?&rdo;

&ldo;家门的钥匙早就丢了。&rdo;我轻声道，&ldo;无论再过多久，我们都回不去的。&rdo;

&ldo;程维，我不可能原谅你。&rdo;

说完这些话，我便离开了。程维站在雪地里，再也没有跟上来。那些脚印一步一步深深地踩在脚下，如同过去的那刻骨铭心的十年。

数九寒天，凌厉的风刃裹挟着雪花敲在窗玻璃上。张姐又送来了今天的菜，是碎溜鸡块和鱼头豆腐煲。听着她絮叨着家里又多烧了菜，我只是笑了笑，等她离去后，将这些统统倒进了垃圾桶里。

我知道，这是张姐最后一次给我送菜了。

这些天我生活的像个老头子一般，这具曾经在运动场上身姿矫健的躯体已经遍体鳞伤，动过手术的膝关节一到严冬就痛的利害。我不得不早早地冲好了热水袋，窝到被窝里去取暖。

由于程维的原因，我曾经接的那些零零散散的工作都丢了，雇主们因为我突然不辞而别，大为恼怒，有些连该结的工资都没有给我结，我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非常尴尬的。

隔壁的刘阿姨是给人做传统手工贴花的，我在她那里揽了些零散的活儿，多少也可以拿一些零钱。

我靠在枕头上，棉被上头摆着要剪的图案和样例。我剪的很小心，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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