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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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沉默的坐着，她不开口我更不敢开口，一直坐到下午，她才起身站起来，应该是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坐得太久，她刚一起来的时候腿脚不大灵活，一瘸一拐的。连我的都是僵硬的，更别说她还是上了年岁的人。

&ldo;伯母，您想做什么?我帮你。&rdo;

&ldo;不用你管我。&rdo;她一直都没有看过我一眼，说完便拿着她的杯子去倒水。趁她去倒水，我快速的摸出手机给我哥发信息：&ldo;事情被我搞砸了。&rdo;

等她又重新坐回到床上去，往床头移的时候，手上的石膏不注意撞在了柜子的角上，她疼得&ldo;嘶&rdo;的一声。

我赶紧起身去看，问她撞到了没有，她竟把手往后移开，硬是没让我碰到半分。再这样下去是完全不行的，总要有个人开口把话说开。

&ldo;伯母，对不起，我……我知道您不想看到我。&rdo;

……

她还是没看我一眼。

&ldo;伯母，我……不忍心看到我哥他这么累，白天他要上班，又要照顾您，我担心他，也担心您，所以……没经过您的允许就……就过来了。&rdo;

&ldo;这地方又不是我周家的，你要来我还能阻止不让你来吗?&rdo;她终于有了反应，不过这话任谁听了心里都会不舒服，她轻嗤了一声，又道：&ldo;再说你在南边儿，隔了这么远，你竟也能看得见他有多累?你可真是了不得。&rdo;

知道她是一语双关的在轻蔑挖苦我，但还是全部都要受着，用真心来跟她道歉，&ldo;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只是舍不得他这么累，我放心不下。&rdo;

&ldo;舍不得?放心不下?所以你就跟他串通好了来骗我?&rdo;

&ldo;伯母，我们不是故意要骗您的，主要是怕您知道那些都是我做的之后，怕您……不吃。&rdo;

&ldo;你们演得可真好，我居然一点都没发现。&rdo;

&ldo;……您要打要骂只管打我骂我好了，但只求您千万别生他的气，他也是为了您好。&rdo;

&ldo;平思在四月份的时候到你那里去了。&rdo;

我猛地抬起头来睁大了两眼惊得不知道要怎么回她，我惊讶于不是她知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是她想要诈我的话，而是听她的语气，那简直就是在陈述这件事，根本不带一点疑问的，&ldo;您怎么知道?&rdo;

&ldo;给他洗衣服的时候收到了两张车票，&rdo;她低垂了半截眼睑，语气也变得可怜了几分，&ldo;他居然骗我说是去天津出差，当时……我还真信了他的话。&rdo;

&ldo;那时……是我考研要复试了，心里紧张，他担心我，所以……瞒着您去了那边。&rdo;

&ldo;你舍不得他累着了，他也一心对你牵肠挂肚，&rdo;她把眼睛抬起来看着我，苦笑着说：&ldo;呵，你们……到底是分不开了。&rdo;

&ldo;伯母……我喜欢他。&rdo;

&ldo;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们一直没有断过吗?&rdo;

&ldo;我们……虽然没彻底断过，但确实是分开了，不曾见过面，也只联系过两三次，一年多来都是这样。直到今年四月份他瞒着您过去找我，我们才又见面的。&rdo;怕她不相信又连忙解释：&ldo;但他怕您知道了会担心，所以我一考完他就回来了，我不敢再骗您。&rdo;

她不说话了，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像卸下了负担一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说：&ldo;安倾，如果你是个女孩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家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平思他爸也就不会……走得这么早。&rdo;

&ldo;……对不起。&rdo;

&ldo;当初他跟你分开了，并没有依了我的意见和欧家的闺女结婚，反倒亲自上人家去把亲事退了，在街里若有姑娘被夫家退亲的，都会遭到旁人的闲言碎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以他的性子他根本不会不顾及人家姑娘的名声，可是……他竟为了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都难以相信那还是我的儿子?变得这么冷漠这么无情不顾及别人?&rdo;唉……她叹了一口气，无奈着说：&ldo;这一年多以来，我也看出来了，平思是真的无心其他人。我这当妈的能管得住他的人，却管不住他的心呐，他长到这么大，什么时候骗过我瞒过我，也就是现在他才开始欺瞒着我去做一些他想做的事，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他可听话了，做什么都会跟我说。可现在就你一个何安倾，竟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rdo;一个被儿子伤透了心的母亲，除了心酸委屈悲愤哭泣，好像也没其他多余的感觉了，她蒙着脸呜呜的声音从手心里传出来。

看她这个样子，我心里五味陈杂，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宽慰她，只能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半分。

良久，她才抬起脸来，用手顺了顺两鬓的白发，继续哭着说：&ldo;你们这段孽缘，到底要怎样……才能断得了?&rdo;

听她说得那么悲切，我再也不能无动于衷，站起来弯膝跪到她面前，求她：&ldo;伯母，对不起，对您、对周伯父我始终都无法弥补，这一辈子我也赎不清自己身上的罪孽。前年的时候我已经决定跟他断了，可是人断了，心里却还想着他，根本就放不下他。伯母，我不求您能原谅我，我只求您……别逼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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