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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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1页）

想起王爷明明赐死詹雪忧，却又蓦然心软地放过了他，我不得不承认，若水并没有说错。从夜平川失陷开始，王爷就变得不那么果断了，若依着四五年前王爷雷厉风行的性子，莫说瞳拓、柳泫、若水，我也死了不止一次了。

&ldo;就算是如此，你离开王爷又能去哪里？&rdo;

左右无人，推心置腹之时，我也不欲隐忍，大方质问：&ldo;惟一一个可与王爷比肩的王者在九年前就已经死了，放眼天下，你能辅佐谁？！‐‐为了瞳将军能舍弃夜平川的秦寞飞？还是已经丢了千寿皇庭的古洌砚？别告诉我，你想去轩辕辅佐那个还不满十岁的奴皇帝。&rdo;

若水望着远方，冷漠的神色逐渐变得平淡，极为无谓地反问道：&ldo;那么，照茗姑娘的意思，是让我留在王爷身边，做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日日等待主人临幸的男宠？&rdo;

听着若水平静的反问，我有些醒不过神来。

王爷既拿定主意不用若水，那么若水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若水不是柳泫，若水对王爷没有半点感情，若水极端厌恶被王爷压在身下，如果不是因为王爷可以完成若水的理想，若水压根儿就不会留在王爷身边。

可是，如果若水走了，王爷怎么办？……我、我怎么办？……

从小，就有若水与我一起形影不离地追随在王爷身侧，每每抬头都是王爷英伟潇洒的身影，每每侧目都是若水平静含笑的面容，这么这么多年的习惯，使我从来都不曾想过，有一天，若水竟然会离开王爷？

凛然望着若水以淡漠平静伪装的情绪面孔，我明白自己不该太激动，可眼前依然有些水湿的模糊：&ldo;难道，除了你自己选择的宿命，于王爷，于王府，于……于我洛茗，你就没有一点点的眷念么？！&rdo;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患难相扶，我不会忘记，当我危难时发出响箭求援，是谁总是第一个赶到我身边，更不会忘记，多少次腥风血雨中，是谁拉着我走出死亡深渊‐‐我丝毫看不出来，救一个卑微如尘的我，和他那千秋万代伟大壮丽的拯救苍生大业究竟扯得上什么狗屁关系。

永远不能低估若水虚伪的功力，此时此刻，他依然可以轻描淡写地回答：&ldo;没有。&rdo;

生生抑住气得几乎控制不住的眼泪，任它们从鼻孔中丝丝溢出。若水甚至还能云淡风清地看着我，一字一字的澄清辩白：&ldo;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益交换。王爷给我想要的东西，我便给王爷想要的东西‐‐而所谓的感情，从来也不会存在于施辱与被辱间。&rdo;

我只能哑然。

&ldo;倘若你当真要走，也一定要答应我。只回暮雪山，绝不再涉足尘世，管什么天下苍生‐‐倘若你辅助旁人与王爷争夺天下，那不会是什么美妙的下场结果。&rdo;颇为黯然地恳求着，&ldo;……我不愿与你兵戎相见。&rdo;

短短的沉默之后，若水露出一丝笑容，淡淡道：&ldo;茗姑娘放心，就算我离开王爷，也绝不会为旁人效力。我希望的是天下早日统一，乱世尽早结束，不是再辅助一位主人，和王爷二虎相争，打得整个天下满目疮痍、支离破碎。&rdo;

&ldo;那你是打算？&rdo;

&ldo;王爷不准我来劝降乌昭城，我不也来了吗？&rdo;容色虽是淡淡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然而我清楚地看见他淡漠的眼中，居然露出一丝柳泫般狡黠的神色。

&ldo;你少胡闹了！&rdo;察觉到若水的意图，我一颗心险些跳了出来，&ldo;一次、两次王爷还容得你，以后要都想这么干，王爷哪儿饶得了你？&rdo;

以若水对王爷行事的了解程度，事到临头纵然王爷不亲自授意，若水也知道该如何去办。可如今王爷就是摆明了不许若水再插手任何事务，日后若水事事都自顾自地照着从前的规矩办妥帖，只怕非但不能获取王爷的赏识恩恤，反而要因轻慢君上获罪。

&ldo;他若真能狠心杀我……&rdo;若水嘴角勾起一丝颇为哀伤的笑容，&ldo;始祖眷顾。&rdo;

取出准备好的秋袭贵族裳饰，若水细心地指导我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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