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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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除却月饼，银盘旁还有两串深紫葡萄，果皮表面结了糖霜，洁白的糖霜似要与皎白月色融为一体，叫人忍不住要摘下圆滚滚的一颗，放入口中。祁殊亦送了吃食来，有粉白莲花还有碧绿莲蓬，还有一碟摆四方月饼，馅心是莲蓉与瑶柱，被谭栀摆在石桌边角。

这是徐宴离后的第十五日，谭栀每日食着祁殊赠予的桂花蜜，心中却仍是记着这人的账，索性将徐宴置气离开的这笔亦记在他头上，一日三顿食着桂花蜜，连带着顺子与阿贵、阿毛亦同食，每日清晨来上一杯桂花蜜饮，幸得小二们皆喜甜，日日饮亦不腻烦，半月便饮去半缸桂花蜜。

十五赏月，自然亦不能缺了桂花蜜，顺子还切了许多胡瓜，呈一寸多长，整齐地码在青底瓷盘中，衬着胡瓜本就嫩绿的颜色，脆生生、甜嫩嫩般惹人抓食，桌上还摆了三大碗黄澄澄桂花蜜，桂花蜜旁便是两壶清茶，用以解月饼之甜腻，今日过节，小二们待在楼内赏月食饼，待晚些再回家去，明日酒楼的午间买卖歇一日，所以今日晚归亦不打紧。

谭栀爱花惜花，对祁殊送来的粉白荷花还是十分宝贝，白瓷的宽肚瓶装入清水，将株株粉白莲花插入其中，放于石桌最中央，四人皆穿薄衫，月夜不时送来阵阵微风，带来清淡荷花香气，至于一怀的碧绿莲蓬，自是四人分着，一人抓一把，搂在胸前，一枚接一枚地掰食着，莲子比六七月时多了些甜滋味，仍是脆嫩多汁，咬食十分惬意，如同食下荷塘上方裹着莲香的风一般。

阿毛与阿贵是心性未定的年岁，食着便嬉笑打闹起来，闹一会儿又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悄悄话，谭栀与顺子便显得沉默些，饮着杯中添了桂花蜜的茶水，瞧着点星明明灭灭天幕中的圆月出神。

&ldo;顺子，你觉臭石头现在还在置我的气嘛?&rdo;，谭栀饮着微甜微涩茶水，低声问道，声音轻轻淡淡，似要融入这微凉秋风中。

顺子嚼着口中莲子，亦望着天幕中圆月，摇了摇头：&ldo;徐公子指不定现下在月下赏月，饮着清酒，潇洒非常，何苦要同掌柜置气。&rdo;

谭栀听罢扭头，漆黑瞳仁迎上皎白月光，沉思片刻重重点了点头，仿佛顺子一席话消去他心中莫名担忧般，正欲张口，身旁的阿毛却凑近，剥了颗葡萄递至谭栀嘴边，弯着眉梢笑道：&ldo;掌柜的，吃果子。&rdo;，谭栀张口吃下一颗葡萄，瞧着嬉笑着的两人，遂心有一计，带着温柔笑意道：&ldo;你二人可想饮桂花酿，甜滋滋香扑扑的，想不想尝尝?&rdo;，顿顿又道：&ldo;你二人馋嘴的，定还没饮过酒罢?&rdo;

谭栀此言一出，两名小二便停下打闹，回头望向谭栀，倒有些腼腆起来，挂着似有似无的羞赧笑意，点了点头，谭栀忙笑着道：&ldo;可得瞧你们顺子哥儿的意思，他可管着酒窖钥匙。&rdo;，言罢便像阿毛、阿贵一般，转过身眼巴巴地望着顺子。

顺子忍不住一笑，将腰间钥匙丢给阿毛，笑骂道：&ldo;一人一壶，不许饮多，不然待会儿回去的路也识不得了。&rdo;

阿毛接了钥匙便蹿下躺椅，一溜烟往酒窖跑去，谭栀则得偿所愿，勾起唇角，只差没露出摇晃的尾巴，&ldo;咔擦咔擦&rdo;地食着手中莲蓬，顺子拿他没法子，只能笑着摇头。

不多时，阿毛便拿来四壶桂花酿，两名小二没饮过酒，第一口皆是小心翼翼地抿着，果真如谭栀所言，甜滋滋香扑扑的，便放开了肚子饮，不时传来吃吃的笑声，谭栀与顺子则是倒入杯中，还装模作样碰杯，异口同声道：&ldo;敬嫦娥姐姐一杯。&rdo;，言罢饮下，相视一笑。

俩小二见他二人这般，亦要这般，谭栀便笑：&ldo;方才已敬过嫦娥，这一杯该敬谁?&rdo;

阿毛愣住不知该如何作答，阿贵挠了挠脑袋，便忙忙应道：&ldo;敬嫦娥姐姐怀里的玉兔。&rdo;，言罢见谭栀与顺子一副楞然的模样，赧赧般低下头道：&ldo;这般不成吗?&rdo;

谭栀与顺子随即大笑，&ldo;成!如何不成。&rdo;，说着便举起手中酒杯来，阿毛阿贵亦赶忙将手中酒杯举起，一时院中笑声不绝。

喝酒这件事，一饮便是极难停下，不兴不归，于是乎原先讲定的一壶，很快便变成两壶、三壶&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一时桂花酒楼后院充斥着四人的言笑交谈声，以及浓郁的桂花酒香。

桂花酒楼后院热闹非凡，河海清宴后院亦是，石桌上摆着粉白荷花，五名小二则闹作一团，祁殊被嚷着喝下不少酒，已是有微醺醉意，耳边响着小二朦胧的嬉笑声，望着天幕晕出朦胧月光的圆月，想到此时谭栀定食着他的桂花蜜，不免眉眼弯起，勾出一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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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食秋蟹，饮黄酒

俗话说：&ldo;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rdo;，农历九月，正是吃蟹赏菊的好时节，螃蟹黄满膏肥，九月食母蟹，无需过多的佐料，上蒸屉蒸熟，掀开螃蟹因蒸熟而变红的硬壳，便会露出里边红透油亮的蟹黄蟹膏来，再饮一壶温好淡酒，赏一从灼目秋菊，便是悠悠然的一日了。

桂花酒楼未种有秋菊，赏菊不成，吃吃蟹还是可以的，眼见着对街河海清宴大堂挂起了明晃晃的食牌‐‐秋蟹，谭栀手下却无可购置秋蟹的养蟹农人，正欲遣顺子去对街酒楼买上十只尝尝鲜，酒楼的厨子便主动地寻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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