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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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香墨低叹一声，自语喃道：&ldo;只是她却并不喜欢牡丹，她喜欢的是什么，怕是除了我没人知道了……&rdo;

事到如今，又有谁知。

侍婢见她感怀，忙上岔开话笑道：&ldo;瞧着春日锦真是漂亮，奴婢的眼都被绚花了。说起来，也就这牡丹的富丽繁华衬得上夫人了。&rdo;

话音刚落，香墨只觉一股馥郁的佳楠香直沁入鼻端，一双臂已经揽住了她，耳边呼吸潮软：&ldo;确实也就你衬得上。&rdo;

香墨一颤，转头但见封荣一身日常白绢长袍，唯腰间是绣工细致华美的明黄腰带，为御用之色。而他目光温和如水，一双眸子里瞳只能瞧见她的倒影，直要望到人心里去似的。

她呼吸一紧，只道：&ldo;一边去，少来烦我。&rdo;

香墨抽出帕子掩着唇咳嗽了两声，宝蓝薄丝的袖子自腕上滑下去，腕上指余粗的四龙戏珠金手镯，更衬得肤色若蜜。

自祭陵之后，香墨一直倦懒，极不耐烦封荣的纠缠。封荣见怪不怪的，只撇了撇嘴，站在她身旁。

&ldo;听人说，西北的军饷又发不下去了，你还有闲工夫在我这?&rdo;偏偏香墨最见不得封荣这副模样，便眉头微微一皱，道：&ldo;西北和穆燕人的的仗还在打，这节骨眼儿连我这妇道人家都知道……&rdo;

封荣素来对这些没兴趣，听得不耐烦，以手来掩住香墨的嘴，向她说：&ldo;好了，你总不会入朝做首辅，别人的事你操心也没用的。还是说说我们今日玩些什么吧?&rdo;

封荣肤色本就极为白皙，此时着急双颊编好似染了胭脂，薄薄的一层红晕，更显得那双眼似极了水底下细细的沙子，软得让人要沉下去了。

香墨又咳了两声，疲倦的坐在椅子上，半晌有气无力出声：&ldo;你到别处去玩好了，别让我看见，省得大家都心里厌烦!&rdo;

封荣并不走只轻轻地咬了咬嘴唇，在地下蹭了半晌的脚，可看香墨的神色又不敢说什么，最后只得转身去了。

香墨瞧着封荣背影，恍惚间，似有莫名起伏，然，旋及敛去了，惟有刹那。

转眼只对犹展着牡丹锦的内侍道：&ldo;收起来吧。&rdo;

一片春日便茏了起来，没入繁花的阴影。

香墨撑住头坐在那里，只片刻功夫就听见隐隐喧哗笑语声破窗传来，仔细听又听不真切。

香墨迟疑了一下，问道：&ldo;外面怎么了?&rdo;

侍婢们俱都摇首称不知，香墨只能起身，早有侍婢掀起书斋门处的一绎色纱盘银丝的帘子。

书斋外碧油栏干下，俱是花砖砌成，借着日光看过去，一层层细腻青色的浮雕重瓣，好似到了水花池子一般。廊庑下摆着几缸红鲫锦鲤，此刻封荣正领着十几名内侍围在一最大的鱼缸旁，喧嚷着什么，地上画出一个方框子一个圆圈子，方框子和圆圈子之间堆满了银叶子。

香墨一袭缎地绣花的裙上系着玲珑坠角的如意荷包，翡翠玉佩，又有镂空忍冬花结挂链银香球，还未行至封荣身畔，封荣就自一阵环佩之声认出她。待香墨来至身畔，就伸手扯住香墨，指着鱼缸里十余尾红鲫锦鲤，低低地道：&ldo;来，朕告诉你，这尾叫做飞浪，这尾叫做鸢尾，这尾叫红里霞。没有飞浪的时候，红里霞可是这鱼群里的老大，谁也打不过他，他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偏他喜欢鸢尾，可是鸢尾偏就不理他。后来飞浪来了鸢，尾喜欢飞浪。红里霞就生气了，就总是找事跟飞浪打架。&rdo;

说到高兴处，封荣在香墨耳边抿唇轻笑：&ldo;这不，又打起来了。&rdo;

那尾青色的飞浪锦鲤乍看时好像一一片湛绿的叶子，真的正和妍丽如霞的红里霞红鲫打得正欢，而一尾鸢尾焦虑的绕在两鱼身畔，不停徘徊。眼见着红里霞不敌飞浪，节节败退，封荣也急了，自香墨头上抽了一根玉簪子，眼睁得大大的，不由分说的就连连戳着飞浪。飞浪无端糟了黑手，自然不敌溃败，垂头丧气的沉到了缸底，那尾红里霞则得意的飞游在鸢尾身畔，仿佛一朵艳艳的花儿偏偏绕上了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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