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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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3页）

杜若将烛台拿到了商青黛身侧，拉了个小凳子过来，把烛台放在了凳子上，然后她将肩头的药箱放在了一边，把针囊递给了商青黛。

&ldo;阿若，准备羚角钩藤汤。&rdo;

商青黛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回头看了一眼杜若，却发现杜若已经在磨墨，准备写方子了。

&ldo;羚羊角片、生白芍、茯苓、钩藤、桑叶、生地、竹茹、川贝母、还有甘糙，夫子，对不对？&rdo;

商青黛没想到杜若对这些方子已经如此熟悉，她微微点头，心头却欣慰得很，她昏迷的这些日子，不知道这丫头到底用功到了什么地步？

杜若疾笔写完方子，搁下毛笔，&ldo;夫子，我先去煎药，再备些艾糙水，能暖一下老夫人的四肢，对她的病情也有好处。&rdo;

&ldo;嗯。&rdo;商青黛应了一声，心头却暖得厉害，以后有阿若陪她行医济世的每一天，该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岁月。

只是，现下不是她憧憬未来的时候。

她收敛心神，取出银针，在烛火火焰上烧了烧，移近了姥姥的头部，找准了她的百会穴，落了一针，她又取了一支银针，又找准了悬钟穴，又落了一针。

就在商青黛专心给姥姥落针之时，其实许大夫与老管家已经站在门口许久。

&ldo;老爷，你怎的不进去呢？&rdo;老管家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ldo;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瞧见这样的青黛了。&rdo;许大夫红着眼眶说了这样一句，青黛与若梅长得有几分相似，这样的一幕，是那样的恍若隔世，其中滋味，只有许大夫明白。

既有温暖，又隐隐作痛。

汤药尚在煎熬，杜若暂时交给了府中专门煎药的药童看着片刻，自己先端了泡着艾叶的热水过来，瞧见了还是立在门外的两人。

杜若低头看了一眼艾叶水，想到一些什么，她径直走了过去，低声道：&ldo;许老爷，这艾叶水，还是您端进去好些。&rdo;

&ldo;你这丫头……&rdo;许大夫本想责一句，可是转念一想，若是他把艾叶水端进去，兴许能与青黛好好说上几句话，毕竟在青黛姥姥面前，青黛不至于那般句句带刺。

许大夫接过了盆，缓缓走了进去。

&ldo;阿若，你来……&rdo;商青黛本想唤杜若来帮她一起轻按姥姥的穴位，给姥姥疏通血脉，却不想一回头，看见的竟是外公，她不由得一怔。

&ldo;夫子，我去看着汤药，煎好就送过来。&rdo;杜若探出半个脑袋，匆匆道了一句，便转身跑远。

商青黛岂会不懂那丫头的意思，有些心结虽然解开了，但是面对亲人总归还是要把话说开的，这个机会是杜若故意给他们爷孙两个的。

&ldo;外公。&rdo;商青黛有些僵硬地唤了一声，她起身来接许大夫手中的盆，声音比平时柔了许多，&ldo;还是让我来吧。&rdo;

许大夫有些愕然，&ldo;青黛，你……&rdo;

&ldo;有些事，其实也怪不得外公，这些年，是青黛愚钝了……&rdo;商青黛将盆放在桌上，拧了拧当中的帕子，又回到了姥姥身边，小心地热敷着姥姥的掌心掌背，&ldo;如今我只希望姥姥能快些醒过来，我们一家人谁都好好的。&rdo;

许大夫热泪盈眶而出，&ldo;你能想通，就好，就好。&rdo;

&ldo;我不怨你，可是不代表我不恨齐湘娘，外公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罢，娘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rdo;商青黛笃定地开了口，&ldo;我不能让她枉死。&rdo;

&ldo;你怎会恨你二娘呢？&rdo;许大夫摇了摇头，走近青黛，&ldo;你娘的死，怨不得你二娘，有些事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实在是外公不知道如何启口。&rdo;

&ldo;不怨齐湘娘，又怨谁呢？！就是她下毒害死的娘！&rdo;商青黛不敢相信听见的话，她站了起来，漠然看着许大夫，&ldo;我一直以为，是我错怪了你，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你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rdo;商青黛强忍住了话，那毕竟是自己的亲长，她怎能放肆到喝骂自己的亲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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