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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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3页）

迷糊的视线中，最先映入眼底的是陌生的雕花床柱，陌生的碧青色床幔。

&ldo;醒了？&rdo;

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杜若下意识地猛地坐了起来，一口气没缓过来，忍不住又发出一串猛烈的咳嗽。

&ldo;阿若，你为何就那么怕我呢？&rdo;

商青黛缓缓走了过来，轻轻抚上她瘦弱的背心，给她顺了顺气，&ldo;已给你行过针，下次别跟着水苏那野丫头跑那么快，你心脉先天孱弱，后天调养稍欠，日后可要多多注意。&rdo;

&ldo;谢……&rdo;

&ldo;以后再对我说谢，你就不必留在这里了。&rdo;商青黛似是猜到了她要说的话，抢先一步开了口。

说完，发现话似是说重了些，多看了杜若一眼。

杜若眼圈微红，竟是那样的楚楚可怜，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微微地缩了缩身子。

商青黛看得心里微微一涩，不敢多瞧她，快步走到了房门前，将房门打了开来。

陈水苏已在房外跪了许久，她终于等到商夫子把房门打开，急声问道：&ldo;夫子，小若她……现在可好些了？&rdo;

&ldo;日后不得再这样带着她急跑。&rdo;商青黛一脸寒霜，语气冰凉，&ldo;今次之事，你也是无心之失，起来吧。&rdo;

&ldo;是。&rdo;陈水苏吸了吸鼻子，点头站了起来，觉得膝盖甚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商青黛瞥了一眼她，&ldo;回去自己给自己上点膏药，用我上次教你们的针法刺几针，有活血之效。&rdo;

&ldo;是。&rdo;陈水苏点点头。

&ldo;你去帮阿若把行囊都整理过来，这些日子她必须留在我这里调养，等她好些了，再让她回你那儿去。&rdo;

&ldo;嗯。&rdo;

&ldo;去吧。&rdo;

&ldo;是。&rdo;

看着陈水苏蹒跚走远，商青黛转过身来，却瞧见那个小人儿已从床上走了下来，不由得厉声道：&ldo;阿若，你究竟愿不愿意听我的话？！&rdo;

杜若愕了一下，暗暗咬了一口下唇，弯腰从床边捡起一支簪子，低声道：&ldo;夫子，您的簪子掉了，我只是想……想……&rdo;声音一哑，似是将哭出来。

商青黛怔了怔，走到杜若身前，声音柔了许多，&ldo;这几日你就好生在这里休息，你落下的功课，我会一一教你。&rdo;

&ldo;是。&rdo;杜若还是低着头，声音细细小小的。

&ldo;你……&rdo;商青黛听得有些心乱，竟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杜若却恭敬地用双手将簪子递了过来。

&ldo;夫子，您的簪子。&rdo;

商青黛接过簪子，看着杜若转身将自己的外袍裹好，一路走向了书案。

&ldo;你要去做什么？&rdo;

杜若倒吸了好几口气，又恭敬地对着商青黛一拜，&ldo;我进灵枢院，并不是来养病的，夫子，今日的课程，我不想落下。&rdo;说完，她抬起了脸来，一双带着泪光的眸子水灵灵地，是那般地认真，&ldo;夫子，我没事的，请夫子教我今日的功课吧。&rdo;

商青黛只觉得心口被什么给狠狠一压，闷闷地，酸酸地，那么多年来，灵枢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倔强的学生，更没有出现那么痴迷医道的学生。

只是……为何心里会有酸涩之感？

是心疼她么？

商青黛不敢想下去，她默默地走到了书案边，淡淡道：&ldo;你坐下听吧。&rdo;

&ldo;是。&rdo;杜若紧皱的眉心微微一舒。

商青黛在杜若前面坐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簪子，看了一眼书案边的药枕，&ldo;把手放这里。&rdo;

&ldo;是。&rdo;杜若将右手枕在了上面，认真地看着她。

商青黛亲手给杜若捋起了衣袖，指着她中指处的中冲穴，开始缓缓道：&ldo;上肢分内外两侧，今日所讲，是这内侧穴位，这是中冲。&rdo;说着，她的手指落在了杜若指尖，惊觉这个小人儿指尖竟如此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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