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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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内侍通传之后，回禀说皇上在配寝殿，便要引路。上官嫃似笑非笑道：&ldo;不用了，哀家自己进去。&rdo;

从正寝殿到配寝殿的西廊她还记得十分清楚，一百六十九根廊柱依次从身边掠过，她总期待着西廓的尽头能出现那一袭明黄的身影，精致的眉目透着些许温柔，好今她在回忆的时候能想起他的温柔，而非残酷无情。

走到西廓的尽头，转弯，迎而撞进一个明黄色温暖的怀抱，上官嫃觉得目眩，疑真疑幻。一个温和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带着稍稍的歉意：&ldo;朕走得太急了。&rdo;上官嫃身躯一震，缓缓抬头，眸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然后挣开了他情急时扶住她的双手，问：&ldo;皇上可听说了安尚书的事？&rdo;

&ldo;有所耳闻。&rdo;司马轶一面说，一面引她进了寝殿。殿内的烛台上换了清一色的新烛，根根规矩整齐。案上陈列了水果香茶，似乎很有闲情逸致。司马轶请上官嫃入座，随手拿了串葡萄递给她，&ldo;尝尝，十分美味。&rdo;

上官嫃摇摇头，问：&ldo;安尚书是得了皇上的允准才出宫，不知去向何处？&rdo;

司马轶答：&ldo;安尚书是去浮椿观为朕和父王求平安符。&rdo;

在一旁伺候茶水的李武宁错手将茶水洒了些出去，忙用衣袖揩了揩，下跪认错。司马轶瞥了他一眼便叫他退下。上官嫃淡淡蹙眉饮了杯茶，忧心道：&ldo;尚宫乃接二连三地出事，如今安尚书莫名其妙遇害，更加无人掌管尚宫局。难道她们为了争权夺位不惜痛下杀手？&rdo;

司马轶问：&ldo;听说你将英尚仪关押了，所为何事？&rdo;

上官嫃一面思忖着，一面慢慢说：&ldo;我们有证据，当初是莫尚仪偷偷调换香囊，致使先皇喘疾发作。先不管酒中的毒是何人所为，英尚仪反正难逃干系了。&rdo;

司马轶剥了粒葡萄，两指拈着递到上官嫃唇边，笑道：&ldo;你一定怀疑是我父王指使了？&rdo;

上官嫃复杂的眼神转了转，张口衔住，唇瓣似有似无擦过他的指尖，接着便粹不及防被司马轶吻住了。她过于惊骇以至于一时忘了抵抗，任由他灵巧的舌侵入自己口中，将那粒晶莹圆润的葡萄一下卷走。

上官嫃暗暗探紧了绫绡水袖，麻木地应付司马轶攻城掠地般的索吻。他专注地看着她，细白的手指探入她的衣袖，从她手腕抚上去，渐渐抚上小臂，轻轻笑着说：&ldo;我喜欢你这样子，就像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rdo;

上官嫃还未答话，颈上袭来一阵痛痒，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她身子锦软向后倒去。司马轶用力吮吸她颈侧那道血脉，仿佛想要吸干她身体里冰冷的血，换上新鲜滚热的血，好让她别再对自己这样冷漠虚假。他想要她的热情，哪怕一点点。

上官嫃微微张着口喘息，睁开眼闭上眼都是查元赫神采飞扬的脸，耳边依稀回荡着他略略羞涩唤她&ldo;娘手&rdo;的嗓音。她粹然握住了拳，手臂绷紧，肌理中爆发出一股凶悍的力量，出奇不意掐住了司马轶的脖子，尖尖的指甲几乎全部陷入皮肉里去。

司马轶看着她的眼晴，落寂一笑，想说她狠心恨她欺骗，却不敢，怕说破之后一切就如泡影幻灭了。

上官嫃渐渐平复气息，道：&ldo;现在还不是时候。就算你想用强也不会得逞，你打不过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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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我注定要被你欺负么？&rdo;司马轶自嘲道，翻身坐起来，顺手拉了她一把。&ldo;过几日就到万寿节了，所有事情暂且押后处理罢，你不如好好准备为我祝寿。&rdo;

上官嫃莞尔一笑，&ldo;到时候皇上会欣赏到世上最精彩绝伦的剑舞。&rdo;

司马轶伸手替她整理衣襟、秀发、将松落的流苏发钗取下，再悉心插上，低语道：&ldo;再精彩绝伦也不如你跳的那么摄人心魄。&rdo;

上官镇转身站起来，望了望这所住了十年的屋子，心中竟一片戚然。万寿节，一切就该结束了。她慢慢走出寝殿，在殿门外回眸一笑，漾漾的烛光笼罩在她周身，一种静淡无声的美就那样随着光线晕开，从他眼里晕到了心里。

李武宁从殿外进来，垂首问：&ldo;皇上，摄政王那边还去么？&rdo;

&ldo;去看看罢。&rdo;司马轶努努嘴，漫不轻心吃了一会水果，才命李武宁摆驾。

殿中一片狼籍，书卷散落一地，碎瓷片反着刺目的釉光，司马琛趴在案上纹丝不动，脸深深埋在臂弯。王妃窝在角落里缨缨哭泣，惊恐又委屈，司马轶一迈入殿便将王妃扶起来，悉心安慰，全然不顾司马琛。待司马轶说要送王妃回寝殿休息，司马琛暴怒而起，指着司马轶咆哮：&ldo;你再说一遍，她究竟是不是去了浮椿观？！&rdo;

&ldo;她是这样对我说的。&rdo;

司马琛的拳头狠狠捶在案上，咬牙切齿：&ldo;不可能，去浮椿观耗时长久，她不可能暮时才出去！&rdo;

&ldo;朕并不清楚她的想法，也懒得询问。&rdo;司马轶从容不迫，对司马琛的一切置若罔闻，只管搀扶着王妃。哄着王妃入睡后，司马轶疲倦回到配寝殿，忽然发现方才上官嫃坐过的地方掉落了几根长发，他小心翼翼拈起来，想起她唇击间的香甜，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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