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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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这行人也看到了我们三人，那女子眼睛一亮，却是盯在叶少游身上。叶少游的童子叶子问：&ldo;公子，我们继续赶路还是夜宿此地？&rdo;

叶少游一样问题问了我。我道：&ldo;你拿主意吧！&rdo;

下山的那女子收回目光，轻蔑道：&ldo;可惜一把好笛，糟蹋在杲人手里。&rdo;

叶子勃然大怒：&ldo;你这女子，说什么呢！&rdo;

&ldo;三妹……&rdo;男子来不及阻止，那女子冷笑道，&ldo;你耳背吗？我说好好一把笛子，落在大杲武夫手里，白白糟蹋了！&rdo;

&ldo;你！&rdo;叶子小脸绷紧。

&ldo;在下南越人氏。&rdo;叶少游平淡道。

&ldo;也只有我南越出这样的笛子！&rdo;那女子嘴不饶人，她身旁男子抱拳赔罪道：&ldo;诸位见谅，适才小妹在山上受了气，并非……&rdo;&ldo;哥，跟他们废什么话？&rdo;

叶子道：&ldo;公子，你就再吹一曲给那刁蛮女子听听！&rdo;

然而叶少游道：&ldo;曲为景生，音为境传，今日一曲已过。意气之争的曲音不如不要。&rdo;

我心下赞同，那女子鼻哼一声，又落了句难堪话，扬长而去。叶少游似浑然不觉，只对我莞尔：&ldo;今晚我们就到山上找家客栈落脚。&rdo;

上山已晚，只有三两声音韵混杂在夜市间。我们找了家门面整洁的客栈，入坐后，叶子仍在气恼。

&ldo;我人小，不懂什么音曲，我只知道被人欺负了要欺负回去！何况公子你又不是不能气回她！&rdo;

叶少游道：&ldo;她说她的，我们走我们的。你不放心上，生气吃亏的都不是你。明白了吗？&rdo;

叶子嘟喃道：&ldo;我忍我让我由我忘，我能不能晕啊？&rdo;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是段典故。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想不到这小小童子也颇有趣，我估摸&ldo;我忘&rdo;是叶少游教的，&ldo;我晕&rdo;却是童子自创的。出家人的境界，荣辱不惊却还记挂着再待几年你且看他，而叶少游说忘，这谈何容易？有些恩怨无法遗忘，有些因果是死结。

我收回笑，恰时店内小厮送上饭菜。

晚间，叶少游主仆送我至房门口，叶少游道：&ldo;当日南屏山上初见姑娘惊为天人，可惜至今未闻姑娘弹曲，不知姑娘何时有兴，唱弹一曲以解叶某思音之心。&rdo;

我沉吟道：&ldo;我的琵琶只杀人。&rdo;

不理他二人惊诧神色，我关上房门。

卷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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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装束虽然在大杲境内少见，但黑白相间的异域风情令人将目光更多投到服饰上而忽略了我本身，加之我刻意收敛的神采，使我看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异族少女。而越过国境到达唐洲城后，城内偶尔出现的同样服饰则让我完全融入了周围的人群，倒是温文优雅的叶少游引来了不少关注目光。

我能确定叶少游是一位贵族，大约和黎族在西秦的地位相似。虽然叶少游出手阔绰用度讲究，但他的修为只有固气期，出行却只带一个叶子，也只有不受重视的贵族才会只凭固气期的修为奔波异乡。

重踏上西秦的土地，我百感交集，一时沉浸于思绪，叶少游说了句什么我没在意就应了。

&ldo;这么说黎姑娘答应了！&rdo;叶少游喜形于色。

他邀我同往西秦的临川汇音，而原本到达临川我们将分道扬镳。

&ldo;还有最后二日，明儿一早准能赶到。&rdo;叶少游对音艺的热爱令我自惭，与他相比我只是个拿琵琶当菜刀的刽子手吧！他才是真正的乐师，无论对乐音的造诣还是心境。那晚大杲擂台门上的临川汇音连名不副实，叶少游却没有半句贬低之语，更没有骄傲神情，他只说了一句：对美妙乐音的喜爱，每个人都一样，弹奏的技艺反倒在其次，一份喜爱的心意是相同的。

他如此欢欣，我终究没说出拒绝的话。

西秦多文人骚客，也云集当世顶尖的乐师。每年秋高气慡临川河畔七重溪下的汇音佳会，是每一位乐音者向往的圣地。我们一行三人方至七重溪的入口，便听见几人的笑语言谈。

&ldo;我刚从大杲赶回，那位大杲的昌帝好生有趣，明明他大杲重武轻文，还东施效颦，也弄了个临川汇音。&rdo;

&ldo;你还真去了？嘿嘿，我当日听闻这事新鲜，却怎么都想不出武人拨弦调音的模样。我就没去，看看你，白跑一趟了吧！&rdo;

&ldo;我倒宁愿大杲各处流传乐音，好过他们手持兵器虎视眈眈于我西秦。&rdo;

我心一乱，只听其中一人又道：&ldo;你们不知情了吧！听闻那昌帝有位西秦贵妃，擅弹琵琶。这不过是君王汇音为博佳人一笑。&rdo;

几人笑了一阵，又扯起相关古来帝王妃子的琴曲。

叶少游叹道：&ldo;西秦的美女西秦的乐音，当真能改变帝王吗？那位昌帝隐忍筹谋多年，一日弑兄夺位，以雷霆手段铲尽异己，独揽大权，据说连他的皇后连外戚都没有。这样的帝王只怕爱美人更爱江山。大杲的临川汇音，醉翁之意不在酒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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