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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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玉卿意闻言，粗重愤怒的喘气声渐渐平息下来，挣扎渐小直至平息，默然配合了花夔的诊脉。

&ldo;禀赋气弱，胎脏虚损，子宫冷惫，血寒痼冷……&rdo;

花夔眉间聚集一股凝重，问道：&ldo;嫂子以前小产过？&rdo;

玉卿意心头一紧，垂眸道：&ldo;是。在两年前。哮症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rdo;

晏知紧张追问：&ldo;怎么样花兄？能不能治？&rdo;

&ldo;唉。&rdo;花夔收手沉沉一叹，表情有些无奈。

玉卿意心间一凉，咬了咬唇，把脸别到一边，冷冷说道：&ldo;没用的。我也看过不少大夫，皆是束手无策。&rdo;

她还记得失去腹中孩儿的那天，天色阴沉，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四周都是压抑的灰色，冷风从窗户fèng灌进来，吹得她寒彻心扉。忽然之间，她便觉得胸口一阵郁结气闷，好比被人揪住，难以呼吸。

当时她甚至连喊叫出声也不能，只能紧紧捂住胸口，吞下满腔恨火悲戚。

这是她第一次哮症发作。自此以后，每逢阴沉雨天，她便会头痛胸闷，严重之时便呼吸不畅，窒息欲亡。

身心皆伤，心头伤痛更甚，这病医不好的。

花夔道：&ldo;七情伤损气血，你本就身体羸弱，再加上这般的心绪，确实难成子息。&rdo;

玉卿意兴许是听惯了这样的诊断。她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腕：&ldo;这些我都知道，不用开药了，开了也是白费功夫。&rdo;

晏知不甘心，追着花夔问：&ldo;真的没法了？你不是号称妙手无双的么？怎么会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是不是成心唬弄我？&rdo;

&ldo;老子是郎中不是神仙！&rdo;

花夔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晏知鼻子骂道：&ldo;我说你怎么当人相公的？两年前小产之时就应该来找我调理，至少还有七八分复原的可能。如今这样的身体底子，又加上其他的病，换成别的大夫早没辙了，也就是到了我手里，还有这么一成把握！死知了，什么也不懂就来叽叽喳喳地埋怨老子，烦死了……&rdo;

晏知捉住那&ldo;一成把握&rdo;，大喜过望：&ldo;你说真的？真有把握？&rdo;

花夔白他一眼：&ldo;哮症是没问题，喝两服药下去，心头豁达些就无碍了。只是子嗣一事，我也只能尽力而为，看天意罢。事先提醒你，莫要抱太大的希望。&rdo;

&ldo;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知道花兄你有办法……&rdo;

晏知激动地语无伦次，拉起玉卿意的手，满怀期望地说道：&ldo;卿卿听见没？他说能治，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rdo;

&ldo;我去抓药，你们随便。&rdo;

花夔不屑晏知这副没出息的小男人脸面，扔下个鄙夷目光就进屋去了，留下一脸讨好的晏知在院子里看着玉卿意傻笑。

&ldo;好起来又怎么样？&rdo;玉卿意嘴角扯出一抹轻蔑，冷哼一声道：&ldo;流掉的那个孩子不会回来，而且，我也断不可能再跟你生儿育女。&rdo;

&ldo;我……&rdo;

晏知在兴头上被泼了一盆冰水，鼻子酸酸的。他垂下凤目，手指在玉卿意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就像爱抚着一件珍宝，低唇说道：&ldo;就算以后我们不再见面，我也希望你好好的，无病无痛……就算、就算你要另嫁他人，我也希望你能有子女绕膝承欢……&rdo;

晏知这番低声下气的作态极为鲜见，他嘴角微微向下撇，明明心头不甘愿极了，却还是说出了这些违心的话，显得很是委屈，也很落寞。

玉卿意突然就眼眶发热，她赶紧挣脱他的手掌，故作平静地说道：&ldo;我以后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你少管闲事。&rdo;

清水微澜，海棠花残。二人相对而立，静默不语，空气里弥漫着万千衷情，却欲说难言。

正当气氛僵凝之际，花夔拿着几个黄纸包走出屋子。他已经换了身干慡衣衫，头发也束了起来，模样清秀很讨人喜欢，约莫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非常年轻。

花夔把药一股脑儿塞进晏知手里：&ldo;拿去。隔一日煎一服，每日早晚饮一道，喝完了再过来让我瞧瞧。以前的那几服药就别吃了，药性猛了些，她身子弱受不住。&rdo;

说完他就挥手赶人：&ldo;行了，咱俩两清。你快走，我要睡觉了，大白天扰人清梦，死知了……&rdo;

晏知笑眯眯接过药，却又在院里的凳子上掀袍坐了下来，仰首道：&ldo;我说姓花的，虽说你这药是给了，但你也知道你这人三天两头被人追债，成日东躲西藏的，要是这药吃了没用怎么办？我上哪儿找你去？&rdo;

花夔得意地龇龇牙：&ldo;爱哪儿找找去！我现在不欠你钱了，你管我！&rdo;

晏知拿扇子敲敲手掌：&ldo;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把你带在身边比较好。话说生火煎药这事儿，我还真不擅长。&rdo;

话音一落，只听晏知回首向院外喊道：&ldo;来人。&rdo;

突然从门外闯进三四个身形魁梧的晏家护院，进来就把院子的各个出口堵住。他们个个身高八尺有余，臂浑腰圆，一看便知不好惹。

晏知扬手一指花夔，令道：&ldo;把这人绑起来扔船上。&rdo;

花夔拔腿就想跑，只见一壮汉长臂一伸，宽厚的手掌就扯住他的衣领，捉小鸡似得把人提起来。然后手脚麻利地接过同伴扔来的麻绳，三两下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花夔愤怒：&ldo;姓晏的你言而无信！癞皮狗！快给老子松绑！松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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