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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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他说：&ldo;梁章，我今天二十八岁了，就在今天，你不会忘了我们的生日吧？当时你回来的时间我还记得，是在11号，也就是下个星期。你在另一个时空还好吗？应该也过去十年了吧，是不是变老了一点？哈哈，我有点没话找话，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rdo;

梁章颤抖手指，想抚摸视频里脆弱的青年，在触及屏幕时戛然而止。

他笑着哭，说：&ldo;对不起。&rdo;

&ldo;对不起梁章，我活的太失败了，你把我捧上神台，我还是活不出一个人样。梁章，我好难受，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也不是你期待给我的生活……你别怕，我没想死，爸妈还在呢，我答应过你答应过我自己，要好好孝顺他们，给他们养老的。只是，太辛苦了。&rdo;

&ldo;梁章，我把我们都毁了，你如果回来会怪我吗？我最近总在想，如果我的人生是你来过，会不会就不会活的这么窝囊？&rdo;

他说不下去了，憋了一会儿，又扯出一个笑容，道：&ldo;我最近常常在想，你回来的话会是什么样子，有点控制不住。哦，对了，说起这个，我得告诉你，我在余额宝里放了三百万，是还给你的钱，要是有一天你真的回来，这笔钱应该能让你取代我有一个好的开始吧？&rdo;

说着，他又自暴自弃地嘲讽自己痴心妄想。

末了，才深深吸一口气。

眼角含泪，露齿而笑。

&ldo;梁章，今天是大年初七，马上要到零点了，但还不晚。&rdo;

‐‐他说：梁章，生日快乐。祝我们，生日快乐。

而视频外，梁章早已哭得不成人形。

‐‐‐‐‐‐‐‐‐‐

2017年2月11日，夜。

贺鹏轩回到别墅时，意外地发现很冷清。

他把外套递给杨妈，问管家：&ldo;梁章呢？&rdo;

&ldo;大概午后一点出去的，还没有回来。&rdo;管家犹豫了下，往下说道：&ldo;今天早上梁先生的朋友给他送了包裹，梁先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早饭午饭都没吃。出来的时候，我看他情绪很不稳定，眼睛像是……哭肿了。&rdo;

贺鹏轩喝水的动作一顿，放下了杯子：&ldo;他没说去哪儿了？&rdo;

&ldo;没有，梁先生走的很匆忙。&rdo;

闻言，贺鹏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第3章近乡，情怯

杭城，新华街四季花园12栋。

顺着地址摸过来的梁章站在陌生的洋楼前，近乡情怯。

没等他鼓足勇气，嘴里抱怨着&ldo;大过年还不忘去跳你的舞，蹦跶个什么劲儿呢？&rdo;的梁爸爸拎着垃圾走出来，看到一个人影往车屁股后躲，吓了一跳：&ldo;谁‐‐梁章？是你吗？你躲在那里干嘛？&rdo;

梁爸爸眼尖，那双露出来的鞋他一看就认出来了。

梁章怯怯地走出来，没等想好开场白，就迎上他爸一个铁砂掌：&ldo;臭小子，学谁装时髦，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rdo;把垃圾往不远处的垃圾桶一丢，也不管扔没扔着，赶忙推着他进屋。

梁章跟着走进来，陌生的环境让他觉得很不踏实，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爸，亦步亦趋。

&ldo;诶诶，换鞋，当心你妈回来骂你，她更年期最近动不动就跟人生气‐‐&rdo;

梁爸爸一转身，猝不及防看到儿子憔悴的脸，唠叨的话一顿，张了张口到底没敢直接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回来的。他蹲下身给儿子摆了一双拖鞋，拍拍他的肩膀，问吃过饭了没有。

梁章摸摸肚子，忽然抱住他。

&ldo;爸，你一点都没变，真好。&rdo;

和十年前一样，虽然发际线后退了，变得有点小唠叨，但中气十足，健健康康。他心怀感激，紧紧抱着他，一时舍不得放。

梁爸爸有些不适应儿子久违的亲昵，咳了一声，拍拍他的手臂道：&ldo;肯定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下点面吃。&rdo;

梁章拉住他，问：&ldo;妈呢？&rdo;

梁爸爸这就有话说了，&ldo;你妈能干什么，还不是带着隔壁小区的大妈在外面跳广场舞？吃完饭就去了，不到晚上十点我都见不着她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rdo;

梁章笑了，身体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才道：&ldo;爸，我们去接妈回来吧？&rdo;

梁爸爸看到他眼睛里浮起的眼泪，慌了下，满口答应，临出门了才想起回房里给他找了一件羽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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