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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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第2页）

某天我看到他在与人聊天，就站在不远处等他。我几乎已习惯了与他结伴散步。

不料他虽也看到了我，却说起来没完。

我就冲他喊：&ldo;嗨，汇报工作那？！&rdo;

他朝我望一眼，仍不走来。

我只好自己识趣儿地离开。

片刻他赶上了我，我问：&ldo;什么人？&rdo;

他说：&ldo;咱们北影的。&rdo;

一副心事凝重的样子，还长叹。

我说：&ldo;什么要紧的话，聊个没完？&rdo;

他说：&ldo;那人好哇。&rdo;

久未听过这种话了‐‐如今仿佛是个流行说&ldo;那人很坏&rdo;的时代。仿佛通过说一切的人都很坏，才能间接地证明唯自己好。而且，对于某些人，几乎是剩下了这么一种能证明自己好的方法。

我不由问：&ldo;怎么个好法儿？&rdo;

他说：&ldo;他年轻时妻子就瘫痪了。他服侍了妻子三十余年，无怨无悔。他为此上戏很少，业务成就也没什么积累……前几天他妻子去世了，我在安慰他……&rdo;

我真没想到他那么样的一个&ldo;大老爷们儿&rdo;竟会安慰别人。可惜我一句也没听到他是怎么安慰的。连想象也想象不出。

我不由又问：&ldo;你们是朋友？&rdo;

他回答：&ldo;谈不上是朋友。同一茬的北影人而已。&rdo;

分明的，他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沉默片刻，又说：&ldo;他是好人。像他这样的丈夫不多。我愿意安慰一个好人。&rdo;

我站住了，凝视他。

轮到他问我了：&ldo;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rdo;

我当时很想对他说：&ldo;你也是一个好人。&rdo;

但却没说。

……

看到被晨练的人们攀压断了的树，他心疼；看到早市管理人员粗暴地对待摆摊人，他说情；他竟兜里装了小米，撒在林间喂麻雀，怕新出生的&ldo;一代&rdo;小麻雀营养不良……

今天早晨，我们又一起散步。

我说：&ldo;我出新书了，想送你一本。&rdo;

他从未开口向我要过书。但我知道他是个喜欢看书的人。

他说：&ldo;不用。我去买。我买过你不少书。&rdo;

我说：&ldo;不许买。以后出一本送你一本。&rdo;

我之对人有好感，也只有送书表达而已。

我想，我该背地里打听一下他姓甚名谁了，好写在书上。

……

现实生活中因有了一些大人物，名人，而热闹，而喧嚣，而忽风忽雨的；也因有了他这样一些普普通通，个性可爱的人，而有不矫饰的真情，而暖意，甚至，而有意思……

一个红卫兵的自白

第一章

我们那个大杂院，共七户。卢家是&ldo;坐地户&rdo;。我家和其余五家，都因动迁从四面八方搬来不久。一九六六年元旦前，凑齐在那个院里了。春节，互相拜年，和睦友好的关系从此奠定基础。那一年我十七。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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