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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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第2页）

房东向街道告了母亲一状。说母亲财迷心窍，私自往家里招房客，做起&ldo;二道房东&rdo;来了。街道干部们听信了，就来到家质问母亲，母亲作了解释，然而他们不信。&ldo;哪有这么好心的人，非亲非故的，白将房子给人家住！&rdo;她们当着母亲的面儿表示怀疑。

母亲火了，顶撞道：&ldo;你们不相信，就随你们的便好了！&rdo;

后来她们又当小姨在家时，来向小姨&ldo;调查了解&rdo;。

小姨回答她们：&ldo;要说我大姐收留我是做了&lso;二道房东&rso;，那才是财迷心窍的人胡思乱想出来的呢！&rdo;

她们还不相信，毫无理由地认为肯定是母亲和小姨串通一气，预先商量好了的对词。于是便怂恿房东向法院起诉。

不久，母亲接到了法院的传讯。那是母亲生平第一次被迫跟法律打交道。

小姨毕竟是个农村姑娘，没经历过什么事，很不安，对母亲说：&ldo;大姐，我还是搬走吧！&rdo;

母亲问：&ldo;你有地方去？&rdo;

小姨说：&ldo;还睡火车站。&rdo;

我和弟弟妹妹们一听小姨说她还要去睡火车站，都急了，乱嚷嚷：

&ldo;小姨，你千万别搬走啊！&rdo;

&ldo;妈，无论如何别让小姨离开咱家呀！&rdo;

母亲看着小姨说：&ldo;听见孩子们的话啦？不许你搬走！你一搬走，没影的事儿也成真事儿了！有理走遍天下，我才不怕法院！你要去睡火车站，就再别叫我大姐！&rdo;

母亲从法院回来时，一副胜利归来的骄傲姿态。

小姨问：&ldo;大姐，赢了？&rdo;

母亲说：&ldo;有理嘛，还能输了不成？&rdo;

小姨说：&ldo;谢天谢地，你走后，我心里七上八下的……&rdo;

母亲说：&ldo;没见过世面的！&rdo;

小姨又问：&ldo;大姐，法院怎么问的？你都怎么回答的？&rdo;

母亲淡淡地说：&ldo;学这些干啥，没意思的！法院的同志当着我的面告诉房东，第一，他起诉是毫无根据的。第二，不许他为难我们，更不许赶我们搬家，除非我们主动想搬。还批评他只收房费，不修房子……&rdo;

小姨佩服地说：&ldo;大姐，你还真行！&rdo;

母亲说：&ldo;行什么，我是憋着口气上法院的啊！要不是人家告了咱们，我宁可忍气吞声。&rdo;

小姨反倒张扬起来了，愤愤地说：&ldo;大姐，我陪你找房东去，当面损他一顿，替你出出气！&rdo;

母亲说：&ldo;得理让三分，算啦！咱们再给房东加两元房钱吧，省得他往后再找麻烦，惹是生非的。&rdo;

小姨听了，瞧着母亲，半晌没言语……

过了&ldo;五一&rdo;，天气更暖和了。一冬天泼的脏水，在房前屋后的垃圾堆上结了一层层的脏冰。白天，被太阳晒化了，从垃圾堆上淌下来，不但泥泞了道路，还散着难闻的气味。

一天晚上，小姨背着双手，对母亲说：&ldo;大姐，你猜家里给我寄啥来了？&rdo;

母亲问：&ldo;是鞋吧？&rdo;

小姨摇头。

母亲想了想，又问：&ldo;衣服？&rdo;

小姨说：&ldo;大姐你要总往穿的上想，永远也猜不着的！&rdo;

母亲笑了：&ldo;那是吃的东西？&rdo;

&ldo;也算是吃的，可马上吃不成啊！&rdo;小姨笑了将双手伸向母亲，&ldo;是菜籽，还有花籽呢！&rdo;就将手中的小布袋朝炕上倒，一小纸包一小纸包地排开，一边说，&ldo;瞧，这是小白菜籽，这是菠菜籽，这是油菜籽，呀，还有黄瓜籽和豆角籽呢，大姐你再看这些是花籽，扫帚梅、月季香、指甲花……十多种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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