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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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1页）

&ldo;于是他就向大家讲述，什么什么湖中，有一种叫作蜮的怪物……

&ldo;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ldo;当时，我突然意识到，权力在知识面前，哪怕极威严的权力在极一般的知

识面前，对于缺乏知识的头脑，也会产生动摇。

&ldo;我大声宣布：&lso;散会！&rso;从此暗暗记恨他，总想寻找机会报复他。而他，

却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已经得罪了我。

&ldo;从那一天开始，我怨恨起我的父母和所有的亲人来。因为在我小的时候，

他们对我的种种溺爱和娇惯，其实是在有意无意地培养我对权力的崇拜，却没有

给予我一点可以充实和丰富头脑或心灵的东西。比如知识，比如文学，比如艺术。

社会后来也没有给予我这一切对人极其有益的东西。

&ldo;我至今仍记得一件小时候的事：袜带太紧，勒疼了我的腿，我便嚎啕大哭，

满地打滚，阿姨赶紧哄我，问我为什么哭，我就是不回答。爸爸妈妈也从各自的

房间跑出来问我，我仍不回答，哭得更响，闹得更凶。家人一个个都围着我，束

手无策，慌慌乱乱。我一边哭，一边从指缝偷瞧着他们，心中暗暗得意。我在支

配他们，我的哭闹对他们具有无比的威力。这种意识在我幼小的心灵中产生无比

的快感。最终还是三姐聪明，放松了我的袜带。爸爸妈妈脸上都急出汗了。妈妈

说：&lso;我儿子真凶，闹得全家人心惶惶，围着他团团转！&rso;爸爸说：&lso;将门出虎

子嘛！&rso;我造成的一场风波，得到的却是赞赏之词，使我更加暗暗得意。

&ldo;在我家的客厅里曾挂过一幅字，隶书体写的是：&lso;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

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哲学使人深刻。伦理学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之学使人善

辩。凡有所学，皆成性格。&rso;我的父亲非常珍惜这幅字，因为它是一位老书法家

在他的一个生日赠送给他的。但是很遗憾，他并未从这幅字画上获得什么良好的

性格。

也没对我，他唯一的儿子的性格进行过什么良好的培养。他所珍惜的不过是

书法，虽然他对书法也一窍不通。

&ldo;接着说林凡吧！大家收工回来后，发现那只鹰不见了，分头到处寻找。林

凡当众承认，鹰被他放了。他对那种弱肉强食的&lso;游戏&rso;，早就表示出毫不掩饰

的厌恶了。每当那时，他便在一片兴奋的叫嚷声中，独自离开大宿舍，直至&lso;游

戏&rso;结束才回来。他剥夺了大家唯一的乐趣，大家都很恼火。有几个知青甚至想

揍他，我存心不加制止。

&ldo;&lso;你们打我吧！&rso;他环视着大家，从容而平静地说：&lso;你们的头脑太空旷，

你们的心灵太空虚了！我常常替你们难过，难道你们自己就一点都不？那究竟能

给你们带来一种什么满足呢？你们也许有一天会把一个狼崽子弄到大宿舍，把谁

家的小孩偷来给狼吃！我瞧不起你们！鹰是禽类中刚勇而坚强的象征，你们为什

么偏偏要欣赏它的凶残呢？难道你们谁都没有读过高尔基的那篇寓言小说‐‐《

鹰和蛇》么？……&rso;

&ldo;接着，他用他那种特殊的，平缓中流露出淡淡忧郁的语调，低声朗诵起高

尔基的这一篇寓言小说来。

&ldo;他的记忆力是那么惊人，我在大学里读到了《鹰和蛇》之后，才知道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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