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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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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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东又饮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说：&ldo;某些时候，我们被许多人认为做错

了什么事，内心却很坦然。另外一些时候，我们觉得所作所为天经地义，做过之

后，良心却会永远不安。他妈的，人为什么要有讲良心的毛病呢？&rdo;

王志松拿起酒杯，咕咚一口。

姚守义苦笑了一下，又说：&ldo;他妈的不谈良心问题了。好人深谈这个问题，

也会怀疑自己不是好人了。咱们谈别的。我今天早。晨去知青办，他们问我有什

么特长。我一想，就我，初中还没毕业就到北大荒去了，赶了十年大车，城市哪

有大车让我赶呀？我他妈的什么特长也没有哇！但又不甘心这么回答，便说：&lso;

我唯一比别人做得好的事，是能认出自己写的字。&rso;你们俩知道，我写那笔字，

像老蟑爬的，别人还真挺难认。对方回答得也挺高：&lso;回家给你爸爸妈妈重读你

写的那些家信吧！大概他们因为看不懂，都给你保留着呢！&rso;……他妈的我逗你

俩笑，你俩干吗不笑一笑？&rdo;

王志松勉强一笑，仿佛在行善。

严晓东朝姚守义伸出了一只手，板着脸冷淡地说：&ldo;给钱。不给钱绝不笑。&rdo;

姚守义在严晓东手背上亲呢地拍了一下，同情地说：&ldo;卖笑？到这地步了？&rdo;

严晓东缩回手，叹口气道：&ldo;卖笑要是果真能挣钱，老子何乐而不为呢？&rdo;

突然举起自己的酒杯，小半杯白酒一饮而尽。之后将酒杯朝桌上啪地一放，对姚

守义说：&ldo;再给我来二两。&rdo;

姚守义就从破棉袄衣兜里往外掏钱，掏出两把毛票和钢崩儿，放在桌上，细

数起来。数完，笑了，高兴地说：&ldo;咱俩可以每人再添二两，还剩一毛七分钱。&rdo;

严晓东耸了一下肩膀，遗憾地说：&ldo;要是再能添一盘花生米就更带劲儿了。&rdo;

姚守义说：&ldo;兴许你的愿望还真能得到满足。&rdo;脱下破棉袄，仔仔细细地捏

袄边儿，口中喃喃自语，&ldo;这里有，这里也有，这里还有……今天我他妈的可发

了！&rdo;将棉袄底边撕开一条，伸进只手去掏，掏出了一把钢崩儿放在桌上，对严

晓东说：&ldo;数数，还有呢。&rdo;

严晓东欣喜异常，就数。

&ldo;我这棉袄破，兜也破。破虽破，可掉不到马路上去。&rdo;姚守义说着，又掏

出了一把钢崩儿放在桌上。

严晓东接着数，数完，笑道：&ldo;全算上，六毛二，够添盘花生米了！&rdo;

王志松默默瞧着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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