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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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2页）

&ldo;这还用进一步解释吗？毛主席有一首诗词里写着嘛‐‐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儿女，男女都包括了！毛主席他老人家喜欢、赞美的，可不就成了时代潮流了呗！&rdo;

大家笑了起来。老师说：&ldo;大家别笑，这回答有一定道理。谁还想发表看法？&rdo;

许多姑娘开始踊跃举手。老师指着另一个姑娘：&ldo;你。&rdo;

那姑娘站起来说：&ldo;在当年来讲，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能搞到一套军装的。女孩子谁不想穿得与众不同一些啊，当年工厂里只生产黑、白、蓝、绿四种颜色的布，比较起来，女孩子只能……&rdo;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才能阐明自己的看法。老师耐心期待着她说下去。

众姑娘也催促她：

&ldo;快说呀！&rdo;

&ldo;只能怎么着？&rdo;

&ldo;这明摆着的嘛！&rdo;她坐了下去。

众姑娘不满意她的含糊回答，互相热烈讨论起来。

郝梅一会儿望着这个，一会儿望着那个，她不能回答但却有丰富的内心世界，从这个有关服装的讨论，她忆起当年在兵团时，由于服装而生出的一场风波。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女知青小张的帽子不见了，正巧大家集体行动，一群人都等在外面，郝梅便把自己箱里那条粉红色的围巾找了出来，让小张围上。

没想到在茫茫的雪原上，那条围巾是那样夺目，它招来了羡慕，招来了嫉妒，也招来了一次上纲上线的批判。在女知青宿舍里开的批判会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连小张本人在强大的压力之下也说郝梅给她围这条围巾，是为了用资产阶级思想腐蚀她。

慷慨激昂的女同学们在屋子中间烧了一脸盆热水，将黑墨水倒进盆里，接着将那条粉红色的围巾浸入盆里染黑……往事不堪回首，多年以后的今天，想想还是可怕。

下课了，讲课的男老师叫住郝梅。老师对她说：&ldo;郝梅，你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你比所有学员都用心，都仔细。我希望你将来成为最出色的学生之一。你这份图样，我会极力推荐给服装厂的。一旦被采用了，会使你有一笔不少的钱。那你一个时期内的生活费就解决了，这两册服装设计方面的书，我送给你。今后，有了什么难处，希望你能对我说，啊？&rdo;

郝梅感激地接过，她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激，便深深地给老师鞠了一躬。

郝梅走出小学校，吴振庆在校门口等她，从兜里掏出一叠钱给她：&ldo;郝梅，这是这个月一些兵团战友们凑的钱，一百元，大家委托我送来。&rdo;

郝梅推拒。吴振庆说：&ldo;收下！你不收下我生气了啊！&rdo;

郝梅只得收下。&ldo;这就对了。大家都是十年文革这根藤结的苦瓜嘛！就像《红灯记》里唱的‐‐穷不帮穷谁照应啊？&rdo;

郝梅从拎着的布兜里取出笔记本和笔，匆匆写起来，然后交给吴振庆看。她写的是：&ldo;我今天在医院碰到了王小嵩，他认出了我。他肯定会找我！我不想和他见面。&rdo;

吴振庆沉思起来。郝梅又从他手中夺过小本写：&ldo;你无论如何得再帮我一次！我必须彻底忘掉一些人和事啊！&rdo;

吴振庆看罢，不无为难之色地说：&ldo;继续让我帮你骗他？&rdo;

郝梅坚决地点头。

吴振庆猛吸了一口烟，郝梅乞求地望着他；他扔掉烟：&ldo;好吧，也只有这样……&rdo;

郝梅回到家里时，推开里屋门，见女儿坐在地上哭，她急忙将女儿抱到床上，又急忙拿了那个&ldo;对话本&rdo;和女儿对话。

她写：&ldo;乖女儿，摔疼哪儿没有？&rdo;

芸芸摇头。

她写：&ldo;你怎么掉地上了？&rdo;芸芸说：&ldo;我……我想在床上打开小柜门，取出相册……我觉得……在医院里碰见那个人，像相片上的一个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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