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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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王小嵩赶快拦住：&ldo;别说了……&rdo;

五十

张萌说：&ldo;说吧，看见了游斗我父亲的情形是不是？从现在起，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使我感到震惊了。&rdo;

郝梅说：&ldo;张萌，先到我家去住几天吧！我爸爸妈妈一向挺喜欢你的，绝不会歧视你。&rdo;

&ldo;你爸爸妈妈从前喜欢我，那也许因为，我从前是区委书记的女儿，而现在我是&lso;走资派&rso;的女儿了。&rdo;

郝梅善意遭拒也不禁愣怔无言。

王小嵩不平地说：&ldo;张萌，你怎么诋毁她的一番好意呢？你这么说太……太……&rdo;

张萌说：&ldo;太不厚道、太不尽人情、太不识好歹、太不公正了是不是？可什么叫公正呢？&rdo;她将目光移向郝梅，&ldo;你知道么？我父亲的罪状之一，就是在城建方面，重用你父亲那位资产阶级出身的工程师。也许明天你父亲就是我父亲的陪斗人。&rdo;

她们彼此对视着。

郝梅眼中涌出了泪，她猛转身跑出去了。

王小嵩谴责地瞪着张萌：&ldo;你！&rdo;

张萌从地上捡起相册，翻看着说：&ldo;他们勒令我及早和我父亲划清界线。我回答他们‐‐见他们的鬼去吧！&rdo;她说着，手捧相册，走到了王小嵩跟前，&ldo;于是他们扯掉了我的红卫兵袖标。&rdo;

王小嵩这才发现，她的衣袖都被扯破了，别针却还在衣袖上。

张萌垂下目光瞧着王小嵩的衣兜‐‐他的红卫兵袖标露出一部分在兜外……

张萌说：&ldo;可你，尊敬的红卫兵小将，为什么不将袖标戴在臂上，而要揣入兜里呢？&rdo;她一只手缓缓拽出了他的袖标，用两根指头捏着，&ldo;怕引起我的嫉妒，是么？&rdo;

王小嵩气呼呼地一把夺回了袖标。

张萌突然发火，双手举起相册打王小嵩：&ldo;滚！滚出去！我根本不需要你们的同情！快滚呀！&rdo;

王小嵩护着头逃出了张萌家。

她家传出张萌的哭声。

王小嵩追上了郝梅。他说：&ldo;你千万别生张萌的气。我敢肯定她不是有意要伤你的心。她平时除了对你还友好些，在别的同学面前却骄傲得很，她怎么能一下子接受得了这样的现实呢？&rdo;

郝梅无语，只是快走。

王小嵩说：&ldo;是你找我陪你到市里来看大字报的。街上挺乱的，我得把你送回家才放心，啊？&rdo;

郝梅仍无语，但看得出，她同意。

到家了，郝梅拍门。

郝梅母亲的声音：&ldo;谁呀？&rdo;

&ldo;妈，是我。&rdo;

门没开，仍然只能听到母亲的声音：&ldo;小梅呀，就你自己么？&rdo;

王小嵩说：&ldo;阿姨，还有我，王小嵩。&rdo;

&ldo;就你俩吧？&rdo;

&ldo;就我俩，妈，你快开门吧！&rdo;

不见母亲露面，只见门开了一半‐‐他们一进去，门立刻又关上了。

厨房里飘出的烟，使郝梅一进门就呛得咳嗽起来‐‐而母亲项上挂着口罩。

郝梅问：&ldo;妈，你在干什么呢？&rdo;

母亲用身体挡着厨房的门，掩饰地说：&ldo;饭焦了。你们快进屋吧。&rdo;

王小嵩欲在客厅门口换鞋。这是他来她家的习惯。

母亲将他推入客厅：&ldo;别换了，都文化大革命了么，还换什么鞋啊！&rdo;

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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