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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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这时，外面传来了吼声：&ldo;小兔崽子，你给我滚出来！今天你不还我豆饼，不管你躲到哪儿，我也要把你找出来！&rdo;

没人给徐克盛粥。

徐克夺过吴振庆的粥碗，喝起来……

吴振庆忐忑地站起来，走到外面去看……

母亲说：&ldo;小嵩，扶我出去……&rdo;

王小嵩说：&ldo;妈，你躺着吧，又不是我干的事儿！&rdo;

徐克说：&ldo;对，大婶你老老实实躺着吧。那人找不见我，一会儿就会走的！&rdo;

母亲没理睬徐克，对儿子说：&ldo;扶我出去！&rdo;

王小嵩只好扶母亲走了出去。

车老板来到家门口，一手攥着鞭子，问：&ldo;大嫂，看见一个小孩子过来没有？&rdo;不待母亲回答，又恼怒地自言自语：&ldo;我这么大的人，倒被一个小毛孩子抢了！他抢我那块豆饼，是我三天的口粮啊！我舍不得吃，想省下来带回给老婆孩子的……&rdo;

他说罢，无处发泄地狠狠甩了一记响鞭……

母亲说：&ldo;大兄弟，是我的孩子抢了你。&rdo;

车老板不禁一怔，接着竟显出几分不知所措的局促不安的甚至有点儿可怜的样子‐‐那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在城里人面前习惯性的自卑心理。

屋里，弟弟对徐克说：&ldo;小克哥哥，我给你换个地方藏！藏被子里，他保证不会翻我家被子！&rdo;

徐克从箱子里将豆饼拿出来，交给他藏在被子里‐‐

弟弟妹妹藏好豆饼，也溜下了床，缩在母亲身后，探头探脑地望着车老板……

母亲对王小嵩说：&ldo;把他给我叫出来！把豆饼也拿出来！&rdo;

徐克捧着豆饼，畏畏缩缩地，羞愧难当地，也有几分不那么情愿地被王小嵩和吴振庆从屋里推了出来……

母亲说：&ldo;还给这位叔叔，向这位叔叔道歉！&rdo;

徐克一声不吭，捧着豆饼相还，之后退到了母亲身旁。

母亲严厉地说：&ldo;还不道歉！&rdo;

徐克说：&ldo;我……错了……&rdo;

母亲回头对车老板说：&ldo;我教子不严，让你耻笑了，我给你鞠个躬，算是请你原谅吧！&rdo;

在孩子们的注视之下，母亲向车老板深鞠一躬……

车老板瞅瞅母亲，又瞅瞅徐克，说：&ldo;这……大嫂，我可一点没有想难为孩子的意思啊！还我，我就感激不尽了！这年月，你这么多孩子，也真够你替他们操心的啊！&rdo;

他瞥见斧头就在门口，被劈柴夹住，走过去，将鞭子插在后腰上，将豆饼垫在门槛上，拔出斧头，只一斧，那块豆饼分为两半……

车老板站起，一半豆饼给徐克，苦笑道：&ldo;咱俩可都跑得够呛，你若朝我要，我还真舍不得给你！现在呢，叫我怎么好意思不留下一半啊？拿着吧！&rdo;

徐克更加羞愧，低着头接过了那块豆饼……

车老板正欲转身走，被母亲叫住了：&ldo;等等……&rdo;

母亲对王小嵩耳语了几句……

十四

王小嵩进屋去，转瞬出来，用纱布兜儿包了些东西给母亲……

母亲递给车老板：&ldo;唉，家里也没什么送得出手的，这是两个窝头，我今天上班带的没吃，和几个生土豆，你别嫌弃……&rdo;

车老板说：&ldo;这……这怎么行！这怎么行！我这不是反过来占便宜了么？我不能收！不能收！&rdo;

母亲和车老板推来拒去，最终，东西还是到了车老板手里……

车老板说：&ldo;大嫂，我忘不了你。年头好了，我一定从农村给你拉一车菜送来！&rdo;

母亲笑笑，转过身，沉着脸对孩子们说：&ldo;扶我回屋。&rdo;

王小嵩和吴振庆将母亲扶进了屋。

弟弟妹妹也往屋里扯徐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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