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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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我知道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快晚饭的时候，我还试图请你起床，谈谈食物的分配问题，可是你坚持睡着，倒省心了。我们可是好一番挣扎。&rdo;简自远哼了几声，好像在抒发没有吃饱的遗憾。

感谢他的提醒，我这才感觉到强烈的饥饿感。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吃一点东西，难怪我的头还在痛，我的思路一团泥沼，我的四肢酸软。我问道：&ldo;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说我梦游吗？我自己怎么一点也不记得？&rdo;

真的吗？那我为什么会有种俯视的感觉，高高在上的感觉？为什么在&ldo;梦里&rdo;，看见成露徘徊在木屋门口。这么说来，一切似乎不是偶然，迷梦似乎也不那么离奇难解了。

简自远显出少有的耐心：&ldo;不是你梦游，是我梦游。你难道忘了我有失眠的爱好？&rdo;

住进木屋的头一晚，也就是罗立凡和我&ldo;推心置腹&rdo;之后，看了那几张成露和&ldo;男性友人&rdo;约会的照片后，我回到自己的那间客房，静静地享受着初次到来的晕眩和头痛的折磨。闭上眼，那些照片在眼前缤纷晃动，像个劣质的偶像剧片段。

谷伊扬，你很让我失望。

还有成露，我疼我爱的表姐，你也很让我失望。

可以解释一下吗？这是为什么？

还有秦淮。错误的历史在成功地复制着自己。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就是这样错误的历史。

我失眠了。

在床上辗转了不知多久，屋里奔腾的暖气令我浑身燥热，促使我彻底放弃了和清醒的搏斗。投降。我先是对着窗外伸手可及的星星发了一阵呆，被热风摧残得受不了，于是关了暖气，保温杯里的茶水尚有余温，我呷了两口，水杯几乎要见底了，便走出客房，准备去厨房续点开水。

走在黑暗中，感觉神智清慡了许多，头痛的症状也略有减轻，大概是客房外没有那么炼狱般地干热。我悠悠荡荡，穿过客厅。

厨房是开放式的，和客厅相连，迈出没两步，我突然听见了一阵极轻微的响动，像是从厨房里传来。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可以大致看出身边的沙发、靠椅，但还看不了远处。只依稀看见厨房灶台上，有个模糊的黑影。

或许，只是只锅子或者水壶。

&ldo;有人在吗？&rdo;我轻声问着，并开始在墙上摸索着电灯开关。

那黑影消失了，像是化在了黑暗中。

几乎同时，我觉得脚踝似乎被轻轻的撩拨了一下。仿佛有个无形的人，和我擦身而过。

&ldo;谁？&rdo;我急转身。

不知道是不是我产生了错觉，黑暗中，似乎有双暗绿色的眼睛，对我，只是一瞥，转瞬即逝。

我迈步去追，却撞到了黑暗中的一个身体。

&ldo;啊！&rdo;我轻声惊呼。

&ldo;嘘，不要叫，是我！&rdo;一个男声，努力压低了。我仔细辨认，听出是今天刚认识的简自远的声音。

&ldo;看见没有？&rdo;我问。

&ldo;看见什么？&rdo;简自远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ldo;刚才，有一个……人……或者东西，我不知道，开始是在厨房，后来从客厅消失了。&rdo;

&ldo;你眼神不错啊，这么暗，你能看那么具体？&rdo;简自远明摆着没看见，而且不相信。

&ldo;你一个人黑灯瞎火地在干什么？&rdo;我不打算说服他。

&ldo;我能不能问你同样的问题？&rdo;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简自远嘴里会传来阵阵刻骨铭心的口臭。

我说：&ldo;我睡不着觉，出来凉快凉快，顺便给我的茶续水。&rdo;

&ldo;半夜喝茶？看来你是准备清醒到底了。&rdo;简自远嘴里发出&ldo;啧啧&rdo;的声音。

&ldo;你呢？我可不可以说，不肯正面回答问题的人，总有什么想藏着掖着？&rdo;也许是对他的态度表示不满，也许对他一开始就没有好印象，我居然又现出了我的攻击性。

简自远干笑两声：&ldo;听说你是心理学系的研究生，说话里是有那么点味道。&rdo;

我心想，你说话的时候才有&ldo;味道&rdo;呢。&ldo;过奖了，真正的心理学高手才不会像我这样冒失地说话，才不会像我这样直截了当地提问，还居然得不到回答。&rdo;

简自远又干笑两声，说：&ldo;有那么难猜吗？我和你一样，也睡不着觉呀！搁在北京，这个时候，我还在后海的夜店里泡着呢。何况，我的失眠，是有历史、有深度的，每天要靠吃安定才能睡着。今晚，我正好要在这里做些有趣的事，你瞧，&rdo;他忽然揿了什么开关，一道光闪过，我发现自己的脸，正对着不远处一个黄豆般大小的白灯。&ldo;笑一笑，呵呵。&rdo;

&ldo;照相机？&rdo;他在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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