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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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ldo;是小吴。&rdo;我满脸堆着笑，小心翼翼地吐出两个字。

胖警察脸黑一阵白一阵，沉默下去。那瘦警察还算有礼貌，尴尬地跟我握了握手：&ldo;那……谢谢配合我们的工作，打扰了。&rdo;&ldo;没事没事。&rdo;我赶紧帮他们把门打开，等胖警察出去后，我趁机小声地问那瘦警察：&ldo;你们在死人的家里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东西了吗?&rdo;

他摆摆手道：&ldo;这个……不便透露……哈哈，你关门吧，我们去下一家问问。&rdo;

其实我很理解那个胖警察，他没有看到过那母子异常的表现。这生活中的一点点不正常往往被很多人认作偶然而一笔带过。如果不是因为那把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剪刀，我也很难觉察身边原来存在这么多危险。

警察走了后，已经是十点多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醒着，电话忽然响了。

&ldo;喂?&rdo;

&ldo;一楼……&rdo;

&ldo;喂?&rdo;

&ldo;二楼……&rdo;

是上次那个声音，&ldo;你到底是谁?&rdo;我问。可她继续说：&ldo;三楼……四楼……&rdo;说得不紧不慢，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她好像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

&ldo;五楼……&rdo;她没有在四楼卡住。

&ldo;六楼……七楼……八楼……九楼……十楼……十楼……十楼……十楼……&rdo;她卡在了十楼。

等一下，一束光穿过我的脑袋。今天死的那个人住十楼!上次死的那个住……四楼。这是一个报告死亡的电话。

&ldo;你到底是谁?&rdo;我歇斯底里起来。我分明看到那个穿红色雨衣的女人躲在小区某处的阴暗处，她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把红柄剪刀，一边念叨着：一楼，二楼……四楼……十楼……十九楼。我家在十九楼。

电话却断了。

我赶紧追拨过去，另一个冷漠的女声飘出来：&ldo;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rdo;

8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在等那个女人的电话，不管她是这个事件的主谋，还是不愿透露身份的知情者。无论如何我要找到她。

可她没再打过来。我想她是不是要等死了人之后才会出现，那样的话，下次接到电话的也许不是我了，而是另外一个深夜不睡的男人（或许是小孩），他会听到电话里的女声从一楼一直往下说，最后卡在十九楼。

可能小区里没什么线索，警察调查了几天就回去了，只是吩咐居委会大妈，要她提醒住户，在凶手抓住之前尽量少出门，跟家人待在一起。

可凶手就在我身边，警察抓不住他，我决定自己去。

一个傍晚，我到了十楼，敲响那扇曾经被警戒线包裹着的门，&ldo;咚咚&rdo;的敲门声回荡在电梯大厅里，那声音撞在金属质感的墙壁上，硬邦邦地弹回到我耳朵里。没有人开门。我敲得更用力了，门却悠悠地开了。

傍晚微红的光穿越窗户打在客厅里，沙发，落地灯，电视，空调上都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晖光，把沾在它们上面的指纹都盖住了。&ldo;有人在吗?&rdo;我喊。

没人回答。

我拉开主卧的门，又询问了一句，还是没人回答。最后，我打开一扇挂着&ldo;学习中，请勿打扰&rdo;牌子的门，黑暗将我笼罩，死亡的味道扑面而来。正对着门的窗户底下，一件被灰白挡尘布盖住的事物赫然展现在我眼前。

扁扁的微仰的头，宽阔的肩膀。那是一台电脑。我想，人就是死在这电脑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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