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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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万氏自然不想同阿鱼说这些内宅琐事，便强颜笑道：&ldo;总之你记着，嫁到位高权重的人家未必是什么好事。&rdo;

阿鱼怔怔地望着她。

万氏又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ldo;你也用不着操心这些。&rdo;

绿玉般的碧粳米煮了粥，厚厚的一锅，米汤也是绿莹莹的，带着青草般的清香。

天色尚早，还不到备膳的时辰，阿鱼和燕仪就先坐下来进了半碗粥。因煮粥时加了冰糖，又是小火慢熬的，所以入口便是糯糯甜甜的。

过了一会儿，杨红珍来了，见二人吃得香甜，又给她们盛了一碟子脆生生的酸萝卜。

阿鱼笑眯眯地道谢：&ldo;有劳杨姑姑。&rdo;

杨红珍颔首，忽地想起一事：&ldo;曹女史染了重疾，已请了懿旨，出宫疗养了。咱们司膳房缺了一个女史，阿鱼，要不你去补这个缺吧？&rdo;

阿鱼正埋头啃着萝卜条，闻言便不明所以地抬起脑袋：&ldo;姑姑怎么想到我了？&rdo;

杨红珍笑道：&ldo;我是看你心思淳善，又肯做事，从不偷懒，还识字‐‐当女史也用不着一身好厨艺，读过书、认识字才是最要紧的。&rdo;

女史清闲，月例银子也多，杨红珍这是有意抬举阿鱼。

燕仪一口一口地喝着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ldo;姑姑……我也识字。&rdo;

见杨红珍朝自己看了过来，燕仪便搁下碗勺，正色道：&ldo;宋女史一直在教我读书，我已学了很久……我、我还经常帮宋女史整理文书呢。&rdo;

她说到最后，都有些结巴了。她觉得杨姑姑看中的是阿鱼，她这时候跳出来，就像存心和阿鱼抢女史这个位子。但她又觉得，自己每晚挑灯读毛诗、腕上挂着秤砣苦练书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享读书人的福，如今恰逢其会，她……她真的不想错过。

燕仪聪明伶俐，也挺招人喜欢，杨红珍一时犯了难。她的眼光在阿鱼和燕仪之间打了个转，笑了笑，道：&ldo;你们俩住一个屋，关系也好，不如你们先商量商量，明天再给我一个准信儿。&rdo;

燕仪一整天都是心事重重，炒菜的时候，错把糖当盐放了好几勺，阿鱼瞧见了就提醒她，燕仪一怔，干脆倒醋进去，做成糖醋口儿的。心里却越发愧疚了‐‐她想和阿鱼争女史的位子，阿鱼却不在意，还这样好心地提醒自己。

其实阿鱼根本没想那么多。这孩子小时候过得富贵，不论什么好东西，她不用开口就有人送到她面前，所以她心里一向没什么&ldo;争&rdo;的念头。燕仪心里满是羞惭愧意，阿鱼脑子里想的都是：

&ldo;呀，这牛肉片真嫩，稍稍烫一下就能捞起来了。咦，这个虾球炸两遍，表皮更酥脆了呢。嗯，卤猪蹄还是用猪前蹄比较好，肉多骨少。&rdo;

两人各怀心思地过了一天，到了晚上，阿鱼就跟没事人一样，准备洗洗睡了。燕仪挣扎了又挣扎，小心翼翼地说：&ldo;阿鱼，我想……&rdo;

阿鱼回头看她，燕仪忽然就说不下去了。阿鱼疑惑道：&ldo;你想什么？&rdo;

燕仪抿了抿唇，终于脱口而出：&ldo;我想当女史。&rdo;

&ldo;我还当是什么事。&rdo;阿鱼笑了笑，&ldo;你想当就当呗，明天见着杨姑姑直接跟她走便是。&rdo;

燕仪觑着阿鱼的脸色，&ldo;可是杨姑姑开始看中的是你……你不怪我抢了你的位置吗？&rdo;

阿鱼摇摇头。她心想，过不了多少时日，万氏就要接她出宫了，她这时候跑去当女史也没什么意思。还扎眼，不便于她悄悄地离宫。倒不如让燕仪去呢，她记得，燕仪一直羡慕女史的清闲，不用挨着灶火油烟。

燕仪没想到阿鱼是这样泰然的反应，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两人谁也没说话，各自静寂良久，燕仪忽地哭了，&ldo;阿鱼你是不是傻呀？&rdo;

阿鱼：&ldo;……&rdo;

燕仪边哭边说：&ldo;你知道当女史能有多少月例银子吗？你为什么要让给我啊……&rdo;

她的心里矛盾极了。她盼望着阿鱼把这个难得的机会让给她，但阿鱼真的让给她了，她又为阿鱼惋惜‐‐她见过阿鱼的字，一手从颜体的行书，流风回雪般的疏朗灵动‐‐她觉得论才学，阿鱼是远远胜过她的。一时间，燕仪只觉得十足的无措与狼狈。

阿鱼却平静地铺好被子，抱着汤婆子爬上床，一双清澈动人的桃花眼冲着燕仪眨了眨，道：&ldo;睡吧。&rdo;

燕仪也躺下，听着阿鱼睡时清浅的呼吸声，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圆子：下章想做鱼吃。

阿鱼：？？？吃啥？

圆子：吃鱼！

阿鱼：&siga;（°△°|||）︴

第16章茄汁鱼

近来宫中很不太平。

开年之后，天气回暖。枯树败枝都冒出了翠绿的尖尖，万物葳蕤。太后身上渐渐有些不好，但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更加地湎于道法了。近来都在专心研习炼丹之术，十皇子就交由亲信的方嬷嬷照管。

皇后便趁此机会把十皇子讨了回去‐‐太后潜心修道，诸事不管，方嬷嬷自然不敢违抗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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