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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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第1页）

商易仁托病在卧房里没出来，是商俞氏出来迎接的，她眼中虽然也有惧色，但表面上的礼节却丝毫没有怠慢，见礼、奉茶，应答时都思之再三，十分恭谨。

萧阮将礼品奉上，客气地道：&ldo;商夫人，王爷前几日因为我的病情焦虑，行事没有了章法一些，惊吓了商大人，还望商大人和夫人见谅。&rdo;

商俞氏的笑容有些勉强：&ldo;王妃实在太客气了，王爷乃是西南之主，外子是王爷的属下，王爷怎么训斥都是应该的。&rdo;

萧阮正色道：&ldo;上有国法，下有百姓的悠悠之口，就算是王爷，也不能为所欲为。但是，这件事情王爷虽然做得不对，商大人也不是没有半点错处，我们想和商大人说上几句，还请商夫人行个方便。&rdo;

商俞氏怔了一下，为难地道：&ldo;外子卧病在床，实在是有失礼仪……&rdo;

&ldo;商夫人，&rdo;萧阮诚恳地道，&ldo;商大人一病不起，必定是有心结，你难道希望他带着心结在西南郁郁不得志吗？今日王爷过来，大家何不当面把事情说说清楚？若是心结能解，说不定商大人当即就病体痊愈了。&rdo;

&ldo;商夫人，我是来当面和商大人致歉的。&rdo;蔺北行忽然开了口。

商俞氏的目光惊疑不定地在他和萧阮之间来回游移。

她跟着商易仁在西南已经有四五年了，听说过蔺北行杀敌的骁勇拼命，听说过蔺北行对待仇人的残酷无情，听说过蔺北行的铁面无私大义灭亲，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蔺北行会赔礼道歉的。

那日蔺北行凶神恶煞一般的神情还历历在目，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蔺北行是不是别有所图。

&ldo;不不不，&rdo;她实在害怕，结结巴巴地道，&ldo;王……王爷你实在是太客气了，我……我们……是外子得罪了王爷，王爷发脾气也是应该的……外子是真的病了，不是有意要和王爷唱对台戏的……&rdo;

蔺北行霍地站了起来：&ldo;商夫人，不多废话了，你在前面领个路，我去见商大人。&rdo;

他的气势迫人，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商夫人几乎下意识地就起了身，走到才回过神来，担忧地抓住了萧阮：&ldo;王妃，王爷他……外子的脾气有时候也有点拗，你们千万担待着些……&rdo;

萧阮哭笑不得，连忙安慰：&ldo;夫人放心，王爷是真的来赔礼道歉的。&rdo;

商夫人赶紧咳嗽了两声，高声叫道：&ldo;易仁，王爷和王妃来看你了！&rdo;

门开了，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商易仁半靠在床头，披着外袍，额头上扎着白布，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碗药的残渣，居然真的是一副病重的模样。

蔺北行不可思议地打量了片刻：&ldo;商大人，你……就因为我拔了剑病得这么重？&rdo;

&ldo;我……唉……&rdo;商易仁一脸的心灰意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ldo;王爷，请恕我有病在身，不能相迎。等我病好了，我便会向陛下上奏，我才疏学浅，担当不了南昭刺史这个重任，辞官还乡，做一个布衣吧。&rdo;

萧阮明白了过来。

想必是这几年来，商易仁过得实在是辛苦，郁郁不得志，这一口气憋在心里，郁结在心，终于被蔺北行这一吓，给吓得彻底发作了。

&ldo;商大人，你开什么玩笑？&rdo;蔺北行皱着眉头道，&ldo;这样就要辞官，那我的部下早就全都走光剩我一个光杆司令了。我今天来，特意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日后西南要长治久安，你还要出大力气的，怎么就撂挑子不干了？&rdo;

商易仁愣住了。

半晌之后，他揉了揉耳朵，闭了闭眼睛，求援地看向商俞氏：&ldo;夫人，我是不是病得耳朵都不行了？&rdo;

商俞氏连连摇头。

商易仁又呆愣了半晌，这才苦笑了一声：&ldo;王爷，你别寒碜我了，我已经明白了，我不是这块料，还是趁早离开西南，对你对我都好……&rdo;

&ldo;商大人！&rdo;萧阮忍不住了，&ldo;那日王爷拔剑相向，的确是他不对，可你为何不想想，你是否问心无愧？你一直对王爷抱有偏见，忌惮王爷，把王爷当成了敌人，将心比心，王爷又怎么会对你坦诚以待呢？你受到了一些挫折，就萌生退意，难道你忘了要造福西南子民的抱负了吗？商大人，请恕我直言，你没有武将的直爽，没有文人的策略，更没有为官的迂回，你难道真的要抱憾辞官，在西南一事无成吗？&rdo;

商易仁呆住了。

半晌之后，他后背冷汗涔涔而下，忽然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ldo;你……你……&rdo;

商俞氏慌忙扑了上去，用力地去抚他的胸口：&ldo;大人你别激动，快些吸几口气……&rdo;

&ldo;我没事，&rdo;商易仁推开了她，看着萧阮颤声道，&ldo;你说的很对！&rdo;

&ldo;我王妃说的话，自然都是对的，&rdo;蔺北行一脸的理所当然，&ldo;所以，商大人，你就别再说什么丧气话了，因为连年战事的一年免税之期已到，这几日我和辖下的官员们正在商讨如何征缴税收之事，商大人若有什么好的意见，到时候可以一起来出出主意，郡府这么多年清闲下来，也该忙一忙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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