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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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这一刹那，原本信心满满的萧阮有些担心了起来，也不知道蔺北行这一世能不能逃脱启元帝的围追堵截，顺利回归西南。

到了公主府，萧阮下了马车，和李振道了别。

不知怎么的，公主府看起来冷冷清清的，除了门童和几个守门的侍卫，庭院里空无一人。萧阮心里纳闷，快步到了前厅，猛地一下呆住了。

前厅的院子里，满满当当的跪了一地的人，从侍卫队的杨泽冲到她房里伺候的丫鬟嬷嬷，全都伏在地上。

&ldo;你还知道回来？&rdo;一个熟悉的身影森然响起。

萧阮定睛一看，启元帝正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满面怒容地看着她；他的身旁一左一右，左边站着周荇宜，右边站着萧钊，两人都面带忧色。

萧阮定了定神，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前厅，在启元帝面前跪了下来：&ldo;陛下，都是我的错，他们都不知道我做的事情，还请陛下宽仁为怀，不要迁怒他们。&rdo;

云珛飞快地将前厅的门关了起来。

&ldo;哐啷&rdo;一声，一只茶盏摔在了她的面前，瓷片碎了一地。

&ldo;你还有脸为他们求情？&rdo;启元帝气怒交加，&ldo;萧阮，你是皇姑和太傅的孙女，朕向来把你视为女儿一般，对你处处照应，可你，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夜闯城门将蔺北行送出京城，你可知道你犯下了什么重罪吗？&rdo;

萧阮伏在了地上叩了个头：&ldo;陛下，臣女夜闯城门，的确有错，但不知道那蔺北行是犯了什么错，让陛下如此大动干戈要将他软禁在京城？&rdo;

&ldo;你‐‐&rdo;启元帝怒极反笑，&ldo;萧阮，你如此聪慧，朕不相信你会看不清楚，纵虎归山、后患无穷，那蔺北行心思深沉缜密、武艺高强、狠绝果断，比起靖安王有过之而无不及。西南向来就是大乾长治久安的心腹大患，此次靖安王将死，蔺北行又被困京城，撤藩易如反掌，现在，这个最佳时机都被你毁了！&rdo;

&ldo;陛下，敢问靖安王反了吗？蔺北行反了吗？&rdo;萧阮抬起头迎视着他的目光。

启元帝怔了一下，冷冷地道：&ldo;等他们反了就晚了。你一介女流之辈，根本不懂什么叫防患于未然。&rdo;

&ldo;陛下，臣女不明白，为什么你就是觉得蔺北行会反呢？&rdo;萧阮恳切地问，&ldo;他天生就是将才，却被困在京城这么多年，现在他的父王被西戎王暗算，他身为人子、身为人臣，一要替父复仇，二要收复被异族侵略的土地，急着要回西南无可厚非，陛下为什么非要将他的翅膀折断呢？这不是太让人寒心了吗？&rdo;

启元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ldo;你这是在指责朕心胸狭隘，没有容人的雅量吗？&rdo;

&ldo;不，陛下，臣女只是认为，蔺北行天生就是将才，大乾需要这样的将才，才能震慑住西戎、北狄、新罗那一帮子虎视眈眈、存有异心的外族人，留下他、收服他，大乾才能长治久安，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rdo;

启元帝盯着她看了片刻，缓缓地道：&ldo;很好，照你这么说，朕还得谢谢你，为朕和大乾留下了和这位将才转圜的余地。&rdo;

萧阮重新伏在了地上：&ldo;陛下，臣女和那蔺北行相处近一年，此人心怀赤诚，不会是忘恩负义之辈。更何况，他遣人找到了神医救了祖母、狩猎时从熊掌中救下了四殿下，还在新罗王子面前扬我国威，还望陛下看在他这些许小功的份上，放他平安回归西南。&rdo;

启元帝的脸色阴沉，好半天才道：&ldo;你这是在说，朕如果不放他回西南，那就是忘恩负义之辈吗？&rdo;

&ldo;臣女不敢。&rdo;

&ldo;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没什么不敢的！&rdo;启元帝厉声道。

萧钊慌忙跪下求情：&ldo;陛下，此时不能全怪阮儿。是臣将军机泄露给了她，才酿成了这场大错，请陛下责罚臣吧。&rdo;

周荇宜也跟着跪了下来：&ldo;陛下，阮儿是我一手带大，会如此胆大妄为，都是我的错，请陛下责罚我。&rdo;

&ldo;不，陛下，这都是臣女一个人的错，和祖母祖父都没有关系，他们都被我蒙在鼓里，&rdo;萧阮急了，&ldo;要杀要剐臣女没有半点怨言，只求陛下不要迁怒他人！&rdo;

启元帝盯着萧阮看了半晌，轻吐了一口浊气：&ldo;我杀了你，你也不会服气，对不对？&rdo;

萧阮迟疑了片刻，坦然道：&ldo;是。&rdo;

启元帝的嘴角微微上扬，忽然笑了：&ldo;阮儿啊阮儿，你以为你把他送出京城，他就能平安回到西南了吗？&rdo;

萧阮悚然一惊。

&ldo;这小子的确有点本事，骗了我这么多年，让我一直以为他只不过是个爱寻衅挑事的无脑小儿，&rdo;启元帝轻哼了一声，&ldo;只可惜，他的命不好，刚刚两个时辰前，朕得到军报，有人领军从沣州回来述职，刚好在南杏山口碰上了蔺北行一行人，叛逃的队伍被打散了，他正在全力追缉蔺北行中，想必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rdo;

萧阮的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

&ldo;你知道回来述职的人是谁吗？&rdo;启元帝淡淡地问。

萧阮咬着唇，摇了摇头。

&ldo;是你的二叔萧涵，&rdo;启元帝怜悯地看着她，&ldo;阮儿，你一心送走蔺北行，想要施恩于他，只怕到了最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有落得半分好处，还要被蔺北行怀疑，你和你二叔设了套让他背上叛逃的罪名，让朕彻底下了撤藩的决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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