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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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徐丽婕话音未落，忽听假山上的浪浪欢快地叫了一声：&ldo;爷爷！&rdo;随即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ldo;你什么时候到的？是沈飞他们带你来的吗？&rdo;

沈飞三人连忙从假山后面走出，只见那老者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书房门前，浪浪从假山上跑下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眨着眼调皮地说道：&ldo;爷爷，你不带我，我一样能来。&rdo;

姜山走上前，冲老者行了个礼，谦然说：&ldo;老先生，我已经应约前来，&lso;一刀鲜&rso;在哪里，还有劳您引见。&rdo;

老者用目光扫了三人几眼，却不作声，只是用手朝着书房门口轻轻一指。

姜山三人同时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书房的门虽然关着，但似乎只是虚掩，并未上锁。

姜山走到门前，正要伸手推门，忽听得一个声音从屋内传出：&ldo;你们已经搅了我的雅兴，现在又要不请而入吗？&rdo;那声音瓮声瓮气，又带着些沙哑，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姜山回头看看沈飞和徐丽婕，三人都停下了脚步，犹豫片刻后，姜山隔着门向屋内说道：&ldo;请问屋中的先生，您就是&lso;一刀鲜&rso;吗？&rdo;

屋中人&ldo;嗯&rdo;了一声：&ldo;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rdo;

姜山应道：&ldo;我叫姜山，从北京来，我的先人曾经在乾隆年间做过大内的总领御厨。&rdo;

听了他这话，屋中人沉默片刻后，方才开口：&ldo;那八年前我在北京遇见的那位……&rdo;

姜山直言不讳：&ldo;那是我的父亲。&rdo;

屋中人似乎并不惊讶，他淡淡地问道：&ldo;你这次来扬州，是要找我比试厨艺了？&rdo;

&ldo;比试不敢说。不过我这八年来苦心钻研淮扬菜，自认为有些心得，想请前辈指点指点。&rdo;姜山言语虽然恭敬，但用词遣句中却暗藏锋芒。

屋中人沙着嗓子&ldo;嘿嘿&rdo;一笑：&ldo;看来你是很有自信啊，比你父亲那会可强了不少。&rdo;

&ldo;不敢。比起前辈当初在北京的风采，那我又差得远了。&rdo;

屋中人&ldo;哼&rdo;了一声，倨然道：&ldo;我当年在北京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rdo;

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言辞，姜山毫不怯场，不卑不亢地回答：&ldo;前辈的种种事迹，父亲常常向我提起，作为激励我刻苦钻研厨艺的动力。&rdo;

&ldo;好，好，看来你早已下定决心，要找我比个高下。&rdo;屋中人顿了一顿，话锋一转，&ldo;既然如此，我们两家几百年来的规矩，你还知道吗？&rdo;

屋中人所说的&ldo;规矩&rdo;，姜山自然知道。两百多年前，姜家先祖第一次挑战&ldo;一刀鲜&rdo;的时候，&ldo;一刀鲜&rdo;便出了个烹饪上的题目，意图让对方知难而退。姜家先祖完成了那个题目，才有了后来两人间的比试。从此后，被挑战者向挑战者出题，便成两家争斗中约定俗成的规矩，挑战者必须完成题目后，以此为&ldo;拜会礼&rdo;，才能使对方出战。

却见姜山眉毛一扬，问道：&ldo;请问前辈想要什么样的拜会礼？&rdo;

屋中人反问：&ldo;我当年给你父亲的拜会礼是什么？&rdo;

&ldo;您做出一道&lso;五品ju花萝卜羹&rso;，一出手，便震动了京城。&rdo;

&ldo;不错。那道&lso;ju花萝卜羹&rso;我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整整切了一千刀方才完成，可没想到，嘿嘿，我和你父亲的比试，却是一刀就见了分晓。&rdo;

见对方提及父亲的狼狈往事，姜山不禁微微有些动容，只听那屋中人紧接着又说道：&ldo;你今天先回去吧，下次带着&lso;五品ju花萝卜羹&rso;再来见我。&rdo;

&ldo;好！&rdo;姜山的语气坚决而自信，&ldo;我一定会再来的！&rdo;

屋中人似乎话已说完，沉默着不再开口。

徐丽婕看着姜山，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小声问道：&ldo;那我们今天不进去了吗？&rdo;

姜山&ldo;嗯&rdo;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转头看着一旁的老者说：&ldo;老先生，今天多谢您的指点，我们改日再来拜访。&rdo;

老者微微颔首：&ldo;好。我和我的这位朋友还有几句话要说，就不远送了。浪浪，你是留下来和爷爷在一起，还是跟着叔叔阿姨一块走呀？&rdo;

浪浪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ldo;我要和飞哥一块玩。&rdo;

老者呵呵一笑：&ldo;沈飞，这小家伙可让你费心了。&rdo;

姜山和屋中人对话的过程中，沈飞一直紧盯着那扇虚掩的屋门，满脸好奇和诧异的神色，似乎恨不得立刻推门进去，看看这个盛名远播的&ldo;一刀鲜&rdo;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老者对他说话，他也愣了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嘻笑着说：&ldo;没关系，现在浪浪在我面前可乖着呢。&rdo;说完，他把浪浪一把抱起，看了看姜山和徐丽婕：&ldo;我们走吧？&rdo;

三人向老者告辞后，不再多言，一同离去。老者背负双手，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之后，这才轻轻推开屋门，走进了那间书房。

屋中人端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一杯上好的清茶，看起来刚沏了不久，杳杳地冒着热气。

老者和他对视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ldo;你这样是难不住他的，他肯定可以做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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