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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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2页）

为什么会多问那一句，雁卿自己也不明白。

她便摇了摇头，道，&ldo;我只是想，殿下对自己喜欢的人，又是什么模样。&rdo;

元彻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想法，却嗤之以鼻，&ldo;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莫非我还得向她证明些什么不成？&rdo;

雁卿想了想，便摇头道，&ldo;是不必。&rdo;此刻讲经阁的钟声也已鸣响起来，想来先生已讲完经义了。雁卿便揽裙向太子行礼告辞，道，&ldo;先生在讲经阁，殿下请便便。&rdo;

她这般置身事外的态度再度触怒了元彻‐‐她分明就只是跳出来给赵月娘找场子，他耐着性子同她分说。可一旦说到真正干系到他的事了，她便兴致寥寥，甚至不愿和她多说一句话。

&ldo;原本应该是你‐‐&rdo;元彻忽然便想戳破。雁卿疑惑的回过头去，元彻便带了报复般的目光望着她，道，&ldo;上巳节那天我想见的人是你。&rdo;他说，&ldo;你猜为什么会弄错了？因为你的好妹妹心机深沉。她将你的佩玉弄到手，冒充是你，才被带到我跟前。&rdo;

☆、125第七十六章终

&ldo;佩玉？&rdo;

&ldo;我喜……我中意的是你，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但她从来都没和你提过‐‐你觉着是为什么？&rdo;

雁卿只不解的望着太子，她觉着这个人很不可理喻。她已想到太子所指&ldo;佩玉&rdo;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分明就是他自己赠给月娘的，可他偏偏就认定是月娘冒充她。难道太子至今还以为，将人诓骗到波斯邸去非礼的行径有多么光明正大。难道就算在被月娘拒绝之后，他依旧觉着月娘就这么稀罕他能给出的富贵，以至于不惜冒名顶替、自毁名节？

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简直就不可救药。

她压根就没把太子那句&ldo;我中意的是你&rdo;放在心上，当年莫名其妙就成为太子妃的人选，她已领教过皇帝那一家子&ldo;雷霆雨露皆是天恩&rdo;的逻辑。太子对任意一个人说&ldo;我中意你&rdo;她都不奇怪，横竖他眼中全天下的姑娘都任由他挑拣。何况他示宠于月娘，却娶了谢嘉琳为妃，事后又说&ldo;我中意的是你&rdo;……谁知道他脑中究竟在想什么啊。

若面前的不是太子，雁卿真想回一句，&ldo;您太将自己当一回事了&rdo;。

现在雁卿只想尽快离太子远些。

可太子擒住了她的手腕，俯身逼过来，说，&ldo;因为她想取代你。&rdo;雁卿看他的目光令他感到烦躁，&ldo;我喜欢你，而她一直都在算计你。&rdo;他终于将心里的话说出口，&ldo;为什么你就想不明白‐‐我才是你该在意的人！&rdo;

雁卿终于忍无可忍，&ldo;这么说来，月娘才是你该在意的人。&rdo;骨子里的痴性一旦被激发出来，想再平息便没那么容易，&ldo;知道什么叫不识好歹吗？井蛙以为天下的水就井里那么多，夏虫自认为时光就只春夏那么长，村夫不知天下有孔子之智伯夷之义，惠子听闻庄子入梁便以为他是为夺相位而来……明明就没多少见识，还爱以己度人，认为自己看透了人性，真不觉着可笑？&rdo;

&ldo;想必是有那么些人，见着你就要匍匐跪拜，提到你就说圣明仁慈，尽日里等着你赏赐提拔‐‐可你当真以为一切尽如你所看到的吗？你以为他们就真只会跪拜、奉承吗？他们做的事就真只为了你的赏赐提拔？你以为天下除了你，旁人都没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如虫豸般只会追名逐利，取顺其君吗？！&rdo;

&ldo;月娘没有算计我过，她对你的喜欢也纯粹简单。反倒是&lso;证明给你看&rso;那一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喜欢一个人，莫非是喜欢他令你众叛亲离、丑态毕出、卑贱穷困吗？必是觉着她哪里美好，令你感到喜悦，才会心生喜欢。乞丐尚且不食嗟来之食，明知他不曾将你当好人看，谁会贱得痴心不改？&rdo;

&ldo;也别说什么喜欢我‐‐这天下对我好的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知道人是如何喜爱另一个人的。便如你当初总不忘多赠月娘一捧珍珠，多和她说一句话；便如那么多人里你偏选谢姐姐为妻子，明媒正娶；便如陛下立你为太子，将所有一切都传给你。若喜欢一个人，必会想要对他好。不过，你压根就不将旁人对你的好放在心上，又以为是理所当然，又以为人是有所图谋。&rdo;说到这里，雁卿也不由顿了顿，&ldo;……想必你也体会不到被人喜欢和喜欢一个人的喜悦吧。&rdo;

真可怜‐‐她的目光分明在这么说。

元彻竟一句话也反驳不了，他面红耳赤的瞪着雁卿，只想命人将她逐出去好令她闭嘴。他从未听过这样胆大包天的斥责。可心底又仿佛有中奇异的期待‐‐他想听雁卿说，看她能说出什么令他恍然大悟的言辞来。

结果并没有，他只感到羞恼和震怒。

&ldo;那又如何？&rdo;他攥紧雁卿的手腕，用几乎将它捏碎的力道，&ldo;就算我是孤家寡人，你就能违抗得了吗？&rdo;

&ldo;嗯，我能。&rdo;雁卿目光如火的顶撞回去，&ldo;糙芥尚且有节，匹夫亦有一怒，你也别欺人太甚了。&rdo;

元彻与她对视着，怒极反笑，&ldo;那么你就试试‐‐既然你相信这世上有纯粹的喜欢，那就证明给我看。日后谁若娶你，有爵革爵有官褫官，终生不得举荐入仕，不得领兵为将。如有触犯‐‐我就杀了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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