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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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2页）

谢景言笑道，&ldo;我家与旁家不大一样。&rdo;他也并不避讳杜夫人的出身，&ldo;我阿娘不惯让人服侍，家里便没采买什么丫鬟仆役。府上的事又有伯母处置。需要我阿娘统筹的，满打满算也就七八口人的事。&rdo;

而赵家光主子就不止七八个，这还是因为三叔同鹤哥儿尚未娶亲，二叔举家在荆州的缘故。再算上丫鬟、书童、杂役、幕僚……林林总总七八十人。若再加上依附在国公府的三服以内的宗亲，两百人总是有的。

就这数目，还是因为赵家家风简朴，不爱铺排攀比的缘故。换在八公其余任何一家，怕都要翻倍。

雁卿只是稍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越发羡慕起杜夫人来，&ldo;真好啊……&rdo;

谢景言含笑看了她一会儿，才问道，&ldo;你似乎不喜欢管家事？&rdo;

雁卿也诚实点头，&ldo;不喜欢，太耗费心神时光了。我又没有我阿娘断事的本事，一样样处置下来，小半天转眼就过去了。我本来就比旁人笨些，如今连读书的时辰都少了，岂不是要落后更多？&rdo;

谢景言笑道，&ldo;人多了，处置起来确实颇费心神‐‐不过你也不必过于自谦。我所见同辈人中，你已是极聪明的了。&rdo;

雁卿脸上立刻便红透了，然而还是高兴的，嗔怪的也就没那么硬气，&ldo;三哥哥取笑人&rdo;

谢景言还真没取笑她‐‐毕竟西山马场遇袭那天夜里，他就在雁卿身旁，亲眼见她处事。也因此，他倒是立刻就明白‐‐以林夫人治家的手段，以雁卿的沉着明理，以赵家的井井有条，还会令雁卿抱怨繁忙，必然是林夫人故意磨练雁卿。

他家中人口简单，这番磨练只怕不是为了让雁卿嫁给他而准备的。

谢景言心中已悄然沉寂下来。

谁家需要林夫人大费周章的磨练雁卿，谢景言也不是猜不到。

‐‐庆乐王府，元徵。

谢景言知道元徵的御前问答。御前对答虽多密不外传，然而元徵既不是议论国事而是言说私情，也就没那么多避讳，容易宣扬出去。何况谢景言身为亲卫，当日就在宫中值守。

元徵说非雁卿不娶，雁卿却未必非元徵不嫁。谢景言当日也只觉得元徵言行轻率，隐隐有邀买人心胁迫林夫人之意。他心里看不上这般做派，便不觉着元徵能成事。

此刻却忽就意识到，林夫人固然不会为元徵的手段所胁迫。可她不能不考虑雁卿的意愿。

而雁卿是喜欢元徵的。

所以尽管林夫人明言反对，却还是默默的为此做好了准备。

&ldo;三哥哥？&rdo;他久不说话，也不知是想到哪里去了。雁卿便疑惑的唤了一声。

谢景言才回国神来，见雁卿懵懂关切的望着自己，一时便有些说不出话来。

‐‐去岁上元节，雁卿奔跑回去找元徵时，他所体味到的心情又一次重现了。而雁卿眼眸清澈，虽察觉到他心境变化，却显然不懂得是为了什么。

谢景言便又无奈的微笑起来，&ldo;我取笑你做什么……&rdo;

雁卿更加赧然，忙换了话题，问道，&ldo;今年上元节，三哥哥可曾上街赏灯？&rdo;

谢景言摇头道，&ldo;赶上当值，只上元当日歇了一次。陛下又传召家中兄妹一起去宣德楼上看灯，便没能上街。&rdo;

雁卿也了然点头‐‐纳吉过后，谢嘉琳其实就算是东宫的人了，只没过门罢了。既然成了亲家，皇帝赏灯时忽然想起晋国公一家来，也没什么意外的。却又起来兴致，&ldo;在高处看御街，灯景一定更好吧？&rdo;

谢景言便笑道，&ldo;君上、长辈跟前，哪还有余力赏灯？&rdo;

雁卿立刻便心有戚戚然，&ldo;陛下不会考校你们的功课了吧？&rdo;

谢景言笑道，&ldo;是。按着惯例，还要写诗助兴。&rdo;临场赋诗，雁卿只是听着都起了退缩之意，又紧张又期待的听谢景言是怎么渡过难关的。谢景言便故意拖延了片刻，才笑道，&ldo;所幸皇后也在，说人太少，赛诗无趣，不如猜灯谜。&rdo;

帝后同在宣德门赏灯，又有太子同太子妃一家随驾，皇帝兴致自然不差，也就准奏不写诗了。

雁卿也跟着松了口气。倒是又想起什么，就字斟句酌对谢景言道，&ldo;……虽则我十分驽钝，可在我阿爹跟前也还是拼力想表现得聪明些。若是让旁人抢去了风光，心里便会很失落。这是人之常情，想来太子他也是一样的……他这个人，心思格外敏锐，行事也格外……霸道，三哥哥要谨慎。&rdo;

看她这么辛苦、诚恳的提醒着，谢景言心里也是又暖又难过。万语千言，也不过一声，&ldo;明白……&rdo;终还是又问道，&ldo;你可上街去玩了？&rdo;

雁卿便点点头，&ldo;同表姐约好，出去玩了一会儿。还又去了永安渠上……&rdo;

说是约了李英娥，实则是给鹏哥儿打掩护的。将鹏哥儿&ldo;护送&rdo;过去，她反而是个碍事的了。不过她出门来，也是存了要同元徵偶遇的心愿。然而从朱雀街至永安渠，将东西市整个儿的逛遍了，宝马香车，火树银花……却偏偏遇不上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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