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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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片刻后，赵文渊上下打量了雁卿一遍，&ldo;雁丫头，三叔对你好不好？&rdo;

&ldo;好&rdo;这当然没什么可犹豫的，雁卿就道，&ldo;就只有三叔肯陪我练she箭，我的弓还是三叔送的！&rdo;

&ldo;呃……其实弓是谢家三小子给你的。&rdo;那天送弓时，正碰上太子来串门。赵文渊一时就忘了这一茬，此刻才想起自己还没和雁卿说，赶紧解释。

雁卿就&ldo;哎呀&rdo;了一声，道，&ldo;三叔你不早说，我还没向三哥哥道谢呢！&rdo;

&ldo;没事，他这人不讲究这些繁礼。&rdo;赵文渊就道，&ldo;估计他自己都忘了这茬‐‐现在要紧的是你三叔我的事啊！&rdo;

雁卿：……

雁卿终于还是让她三叔拐带着去西山马场了。

有赵文渊跟着，林夫人自然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也只多差遣了几个亲信侍女跟着，又备好礼品令雁卿带着，叮嘱道，&ldo;出门在外，没你三叔跟着，切勿到处乱跑。&rdo;

雁卿满口答应‐‐她这个年纪，凡让她出门去放风，到哪里她都开心。何况是去马场上找楼姑姑？

上了马车出长安。她便跪坐在座位上，胳膊搭在车窗上，探了头看外边的美景。但见青山连绵起伏，五月里樱桃染红，青梅挂果，连荼蘼花都将开败了，山上杏花却依旧盛放如云霞，铺开在绿荫山石与低矮辽阔的碧空之间，真是美极了。

雁卿心里快活舒展，便又啸歌。

得说这爷俩儿是真的投契，赵文渊听她啸歌，便起兴与她唱和。一高一低，一童稚一清朗，那啸歌交错起伏的悠长回荡在山谷间，意趣盎然。连山间樵夫听闻了，也停了斧斤驻足在山石上倾听。

一时尽兴了，雁卿便钻回车里去喝了一盏蜂蜜水，又吃了些小点心。

不多时，赵三叔就敲了敲车厢壁，从车窗里给她递进来几支山杏花儿。叮咛道，&ldo;一会儿到了西山马场，你楼姑姑会出来接你。你既不要让她走了，也不可太缠着她，记住了没？&rdo;

雁卿：……

&ldo;记住是记住了，可我不开心。&rdo;三叔你也太没良心了，连自己侄女儿都要利用！

赵文渊就道，&ldo;你要这么想，你一时不开心，就能让楼姑姑变成我们家的人，还能让三叔一辈子都开心。值不值呀？&rdo;

雁卿就想了想，道，&ldo;那等楼姑姑成了我们家的人，我能每天都缠着她吗？&rdo;

&ldo;……能是能，可三叔不开心。&rdo;

雁卿就哈哈笑道，&ldo;人生难免不如意呀！我有今日，三叔你就有明日。&rdo;

赵文渊：……

这俩人一路顺风顺水、畅怀如意的到了西山马场。

可马场前并没有来迎接他们的人。

不只如此，马场栅门还半倒着，糙秸豆饼散落在地，被践踏得一片狼藉。

赵文渊面色渐渐沉缓下来‐‐西山马场虽在城郭之外，算得上是偏僻地段，可毕竟是京畿近郊、天子脚下。年年都有卫府军清剿匪寇，可谓太平得很。究竟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此劫掠？

他担忧楼蘩的安慰，便一驱马，对雁卿道，&ldo;你先回马车上去。&rdo;

‐‐因雁卿在马车里待得枯燥了，此刻也骑在她的小马上。这情形自然都看到了。

雁卿就道，&ldo;我不怕。三叔，我已经很会骑马了，可以跟你一道去‐‐今日我们就来了这么几个人，若再分兵保护我，就更捉襟见肘了。&rdo;

赵文渊才回头去看雁卿，见她果然面无惧色，熟练的拨马牵缰，颇有林夫人的风范。一愣，便笑了出来，道，&ldo;那就跟上吧。&rdo;又号令随行，&ldo;都听我的命令‐‐不可临阵脱逃，不可轻举妄动，不可喧哗私语。举鞭为令，冲杀时唯我马首是瞻。听明白了的，就给我跟上来。&rdo;

雁卿就深吸了一口气，策马跟了上去。赵文渊丢了一柄匕首给她，雁卿麻利的接住了。赵文渊见她动作干净敏捷，才点了点头，道，&ldo;不用你冲杀。匕首握紧了，用来防身。&rdo;雁卿就道，&ldo;喏。&rdo;

牧马场视野开阔，是一大片起伏的坡糙地。赵文渊就领着他们沿四周的林子迂回前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赵文渊就打了个手势，令众人停下。

雁卿勒住马，顺着他望向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群地痞东歪西斜的跨在马上，约莫五六十人，正十分散漫卑琐的说着污言秽语起哄取笑，一看就知道是乌合之众。他们对面一行十来人，当正前方的姑娘轻纱荷风遮面，可朴素戎衣勾勒出曼妙身姿，依旧可想见荷风之下的容颜若仙，正是楼蘩。

两处人似乎正在谈判。

赵文渊按兵不动，暂且观望。

因在下风处，四面并无遮挡，那声音传来时依旧可分辨，说的是，&ldo;娘子未嫁，鄙人未娶，不如就凑做一双鸳鸯。这马场日后又我罩着，娘子也省下许多烦心事。不用日日抛头露面，卖笑营生。就娇滴滴的在家里绣绣花、织织布，给夫君我暖暖床、也让夫君我好好的疼爱滋养你，你说好不好？&rdo;

楼蘩毕竟是女流，声音小些，便听不大清。可以就能分辨出恼怒来。她身后诸人亦是群情激奋。楼蘩抬手止住他们，又试图说什么，那地痞却越发起劲了，又道，&ldo;娘子没尝过男人的好处，自然这么说。待你尝到了滋味，我保证你每日要了还要，都舍不得起床……&rdo;

底下男人又起哄，说了许多污言秽语。

楼蘩倒还面前能耐住，似乎是想要套出幕后主使来，赵文渊却已忍无可忍了。且不说日后他要娶楼蘩‐‐今日他侄女儿还跟着他呢，敢污了侄女儿的耳朵，真是罪该万死。

地痞们终于说道，&ldo;老子要你是你的福分。你别给脸不要脸‐‐装什么处女相，还不是长安老爷们睡烂了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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