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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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韩素兰就假装无知，道，&ldo;她家与王府亲密，指不定他就知道些外人不知道的事呢！&rdo;

这些人往来多了，多少都有些默契。已明白韩素兰的意思，便笑道，&ldo;是了，赵妹妹快和我们说说。&rdo;

月娘面红耳赤，道，&ldo;我真不晓得，我并不认识世孙。&rdo;

众人纷纷道，&ldo;你怎么会不认识他？&rdo;&ldo;你阿姐怎么就认得？&rdo;&ldo;快别藏私了。&rdo;……

月娘还是头一次被当作众矢之的，四面都是中伤之言。她只觉得恶意盈满，几乎被淹没窒息，素来的伶俐竟都无可施展了。

正慌乱无措时，就听有人柔声解围道，&ldo;你们为难她做什么？&ldo;

那少女生得端庄，举止也颇有大家闺秀的风度。正是先前陪月娘下棋的纪家三娘名纪雪的。她是越国公府上的嫡女，自比旁人尊贵些。她开口，旁人就都含笑不做声了。

月娘正心中感激，就听纪雪道，&ldo;她是个庶女，哪有许多机会见客人？她说不认得，自然是真不认得。&rdo;

月娘脑子里就嗡的一响，一时只觉得身在火中，却无门可出。

少女们果然都露出了轻视的神色，虽笑着却比指着鼻子骂更刺人。就有人道，&ldo;是了，她家主母的脾性也是有名的‐‐听说去年才将一个生育了子女的姨娘打发出去卖了。可见是不将庶枝当人的。&rdo;

月娘浑身都被烧烫炙烤一般，只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在这些人跟前哭出来。却已无多余的力气说话，或是走开了。

纪雪又去扶她的肩膀，似乎是看出她难堪，待要安慰她的。

月娘僵硬的被她摆弄着坐下来，眼前水汽弥漫，连景物都扭曲了。就听纪雪又轻声道，&ldo;这就是她自己短视无知了，白当人主母，却连这点气度都没有。且姨娘就罢了，庶子庶女身上却流着国公的血缘，轻蔑他们，又将丈夫置于何地？&rdo;

韩素兰便笑道，&ldo;日后谁能娶到纪姐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可做不到这么贤惠‐‐他们身上还流了一半贱人的血呢，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我就不爱这么贤惠谦让的。&rdo;

纪雪便淡淡道，&ldo;莫欺少年穷，谁敢说庶女就一定嫁得不好？还是客气些吧。&rdo;

韩素兰便啐了一口，笑道，&ldo;再好还能越过嫡姐去抢先当王妃不成！&rdo;

月娘耳中嗡嗡的，虽听到她们的对话，却又仿佛没有听到。能忍着坐住了已是极限。

许久才看清眼前有人，那人去扶她时，话音才入她脑海‐‐说的是，&ldo;夫人让姑娘过去。&rdo;

月娘便扶着那人的手，逃也似的跟着她走了。

林夫人自然也是觉出坡上气氛不对，才差人去给月娘解围的。

月娘到了跟前，林夫人瞧见她眼圈红红的，便知道她已经被那些闺秀们磋磨过了。

林夫人虽因柳姨娘的事不怎么待见她，可也毕竟是自己领着出门的，让外人欺负了，心里便很有些恼怒。就直接开口道，&ldo;过来吧。&rdo;便如对雁卿一般，将她引荐给在座的贵夫人们。月娘礼仪上自然是无可挑剔的。虽还红着眼，却也进退有度，不卑不亢。

……她下坡时便已纾缓过来了，且她素来在大人跟前反倒比在孩子跟前更轻松，便应对如常。

越国公夫人张氏便道，&ldo;真是个好孩子，这通身的气派真比许多嫡女都强多了。&rdo;

林夫人就淡淡道，&ldo;她养在太夫人跟前，太夫人也说她聪慧耐心。在教养她确实比旁人都出众。&rdo;

张氏当然不介意抬举抬举赵家的庶女给林夫人添堵。可旁人却不愿意承认自家女儿教养差，便有人笑道，&ldo;是个好姑娘，可也有些孤高不群了‐‐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rdo;

月娘自然不能说她被旁人集体排挤了。可要让她再回去与那些人亲近，她也是不肯的。

便对林夫人道，&ldo;夫人，我想去找阿姊玩。&rdo;

世子妃自然不会拦着。便遣了两个婆子领路，让月娘自带着秀ju去了。

世子妃府上丫鬟婆子多，倒用不着夫人姑娘们自带来的贴身丫鬟去服侍。世子妃便另开了一桌好席，令人陪着这些丫鬟们吃酒。秀ju推辞不过，便也喝了两盅黄酒。又当风吃了些性寒的东西，就有些闹肚子了。

已临近兰雪堂里，她再憋不住。只能向月娘告了罪，便匆匆去寻茅厕。

百芳园大了，她又对府上不熟悉，竟怎么也找不到茅厕。月娘瞧见她在远处晃了两回，便明白缘由。就对婆子道，&ldo;烦劳妈妈去给她领个路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不乱跑。&rdo;

便有一个婆子去给秀ju领路。

她们两个去得久。另一个婆子也饮酒多了，风一吹便有些尿急。一时有些顾不得，就对月娘道，&ldo;我去看看她们怎么还不回，姑娘且在这里稍待片刻。&rdo;

也不等月娘回答，便一溜烟儿的去了。

天阴树茂，四下里寂静。一阵风过，月娘忽觉得寂冷，便有些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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