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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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卫绾一怔，太子已往马车走去，片刻之后，他的双手扶住了车门，察觉到背后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似的，他回眸而来，卫绾无措地飞快地撇过目光，脚步匆匆地走了。

夏殊则上了车。

卫绾拉着常百草钻进了太子大帐，外出一切行囊都准备得极为简单，但太子帐篷中还是备有不少软褥锦被，卫绾分给常百草，将灯油点了，和衣躺下来。

灯影摇摇欲坠，昏昏暗黄，呼吸声隐约可闻。

常百草还没睡意，身子翻覆不住，卫绾知晓，睁开了眼。

常百草道：&ldo;小草是第一回见太子，他真的是姑娘的未婚夫君么，翩翩有礼，温文尔雅，最重要的，他长得好俊呀。小草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男人呢。&rdo;

卫绾对那番评价不可置否，但听到后来，仍是忍俊难禁，仿着她略带一丝乡音的口吻道：&ldo;你见过几个男人呀。&rdo;

常百草一愣，知晓姑娘又拿自己打趣，脸色一红，又嗫嚅道：&ldo;我见过的可不少呢，大表兄，大郎，三郎，还有那位齐王殿下。我阿娘还说我阿爹世间最俊呢，我今日一瞧，才知什么是云泥之别。&rdo;说罢在心底对阿爹拜了拜。

卫绾失笑：&ldo;大晚上的，你也不怕你阿爹给你托梦。早些睡。&rdo;

&ldo;真的真的。&rdo;

常百草叽叽喳喳的，像只不肯栖息的鸟儿，在卫绾耳根便喋喋不休。

&ldo;姑娘不觉着么？我觉着他生得好看，音容兼美，对姑娘又和气啊……&rdo;

&ldo;我就怕姑娘输给五姑娘，五姑娘等着当太子妃很久了，谁知道陛下压根看不上她。&rdo;

卫绾隐忍又隐忍，伸掌去阻住她聒噪的声音，又低声道：&ldo;上次，你说王徵有话带给我，他要说甚么？&rdo;

常百草水眸滚圆，等卫绾抽开手，她才惊呼：&ldo;我又忘了。王郎君要我同姑娘带句话，他去迟一步，很是对你不起，姑娘若是安好，三日之后便到竹水亭一会，他有话同你说。&rdo;

&ldo;三日，&rdo;卫绾没好气，一指头戳在蠢丫头的脑门上笑问道，&ldo;你数数，到今日多少日了？&rdo;

&ldo;有、有一个月了。&rdo;常百草心虚不安，欲哭无泪。

卫绾没有怪罪常百草，那时卫绾才回来，听到王徵二字便感到心脏被压迫般地疼。她是真心喜欢过，但生死一线之时，她感到了被辜负，被抛弃，所以即便那时常百草将话转达，她除了更烦躁些，也不会赴约。

也不知王徵是否独自一人在竹水亭等了许久。

但那之后，再无回音。彼此都大了，即便是表兄妹也要避嫌，王徵又已入仕，要见一面已不如从前那般简单。卫家主母又拜高踩低，瞧不起王徵出身，对他上门递拜帖，十回有九回不应。

&ldo;姑娘，你心中，对王郎君……&rdo;

常百草跟着卫绾最久，她生活的一举一动，琐碎小事，她都默默记着。卫绾情窦初开，对王徵的羞涩，数度送王徵出门时，又倚门回首，两两相望，像是有情，常百草一一看在眼中。只是安国寺一行，回来之后姑娘对王徵却态度大改，之后再也不在常百草跟前提及王徵半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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