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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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第1页）

姜茶摇摇头，&ldo;常校长，不是奖的问题。&rdo;顿了顿，她说：&ldo;我也愿意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提一提爷爷。&rdo;

常校长眼中意味更深，&ldo;既然如此‐‐你是觉得哪里不合适？&rdo;

姜茶犹豫，半晌，抬起头，&ldo;我是觉得，我不能白白地拿一个奖……就因为我是爷爷的孙女。&rdo;

常校长闻言显而是怔住了。

从方才到现在维持不破的笑意，头一回地僵住在了脸上。

&ldo;我读幼儿园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我对他的了解不多，&rdo;姜茶很诚实地说着‐‐幼儿记忆浅薄，她对爷爷的印象跟后来在课本上了解的不同。

在她的记忆里，爷爷就是个就着浪味仙能喝二两小酒的普通老头而已。

摇椅摇着，西瓜放在手边的椅子上，风扇吹着，浪味仙和二锅头不离手。

但即使是仅存的这一幕，在回忆中也是极淡极淡，比衣上的水渍还要淡上几分。

因为没过多久，爷爷就去世了。

她对爷爷生平的了解，多来自于父辈母辈，也不乏从课本上得知的部分。

也是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就着浪味仙能喝二两小酒的老头，是曾经在无声的科学战场立下汗马功劳的伟人。

姜茶道：&ldo;只是，我虽然对爷爷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他做事情低调，对荣誉也……看得比较淡。&rdo;言及此，她抬眸看常校长一眼：&ldo;常校长，所以我才觉得，我顶着孙女的名头去受奖，这种做法或许不妥。&rdo;

姜晓生夫妻这一辈行事极其低调，任何关于姜老本人的采访都是能推就推了，按他们说的，老爷子不喜喧哗不喜人浮于事，生前立遗嘱亦道死后不立碑，尸身火化，一切科研成果上交给国家，不接受公开吊唁。

他们做晚辈的当然敬重他本人的意愿。

姜茶也正是出于这点考虑，才拒绝了常校长的提议。

一时间四下静了几秒，末了，常校长抬起头，对着姜茶微笑如常，&ldo;我知道了，小姜同学。&rdo;

姜茶坐那儿没走，常校长又道：&ldo;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欠考虑了，你说得有道理。&rdo;他有些感慨地道：&ldo;姜老是能守得住清贫寂寞的人，对这种死后哀荣……&rdo;

他的话停在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里藏着掖着的意思也很明白。

‐‐能守得住清贫寂寞的人，还会在意这点儿死后哀荣不成？

格局大者不必如此，不会如此，更不需要如此。

姜茶知道他是同意了，松了口气，&ldo;谢谢您，常校长。&rdo;

&ldo;作为校长，服务学生，倾听学生的意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rdo;常校长面色不改，笑意温然，&ldo;小姜同学以后要是遇到问题了，不论是学习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都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者‐‐&rdo;他偏首看莫莉一眼，&ldo;找你们莫老师也可以。&rdo;

见常校长对此无甚反应，在一旁的莫莉面上颜色这才纾解少许，忙见缝插针地道：&ldo;常校长说得对，&rdo;她一边说，一边冲姜茶使眼色：&ldo;还不快谢谢常校长，姜茶？&rdo;

常校长却道：&ldo;不必了。只是找孩子们来聊聊天而已，也谈不上什么谢不谢的。&rdo;

姜茶站起身，规规矩矩地鞠躬，&ldo;那我走了，常校长。&rdo;又转向莫莉，&ldo;莫老师。&rdo;

莫莉笑着点点头，心道快走吧快走吧‐‐可不嘛，本来是个水到渠成谁也不得罪的美差，她也能从中沾点光，谁料这女孩子也不知是什么想法，唾手可得的荣誉不要，愣是给原封不动地推给了常校长。

真是……

门无声息地虚掩上了。

&ldo;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能小看。&rdo;常校长的声音在此时温温地响起了，莫莉仓促转过头去，听他颇为感慨地道：&ldo;看这孩子刚刚那一板一眼的样子，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了。&rdo;

他如此唱，莫莉自然要和，跟着问道：&ldo;是谁呢？&rdo;

常校长目光虚停在不远的地方，却又似是凝着无尽的虚空，&ldo;……是姜书语。&rdo;

莫莉闻言却是一惊，&ldo;您见过姜书语本人？&rdo;

甫一出言，她又觉得唐突，于是掩唇笑了声作为掩饰，&ldo;这也不奇怪，毕竟您从求学时就一直在这里……姜老应该也出席过我们学校的大型活动……&rdo;

常校长笑了笑，&ldo;莫老师啊，你年纪小不知道，姜老爷子也在我们学校教过书的，不过是客座教授，不常开课，偶尔开一回讲座，也是全场爆满。&rdo;

提及此，常校长脸上隐有怀念，&ldo;那时候进校的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姜老那时日对外工作都是保密的，头一两次课那些刺儿头哪里拿他当回事情？后来老爷子发了火，不听课的通通拎到墙角站着去。&rdo;

常校长看莫莉一眼，笑，&ldo;当时我也好奇，这么个年轻老师，半点儿名气都没有的，论本事真还未必有底下的同学厉害‐‐牛个什么劲？结果呢，一堂课下来，我服了。&rdo;

&ldo;我服气了，那些刺儿头是当初刺得多厉害，后来就服得多厉害，下了课一个二个围上去一口一个教授，亲切得不得了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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