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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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面对着男人轻松的口吻，太一却一句都未有回应。他只是沉默着，仿佛只有这样的沉默才能勉强让他的内心感到平静。

&ldo;跟爸爸说说学校里的事吧。&rdo;男人突然转移话题般地说道，&ldo;你妈妈她，逼你休学了吗？&rdo;

太一怔怔地抬起头，眼神撞向了男子柔和的目光。

原本这是打算瞒着父亲的事，却想不到竟然这么快就被对方看穿了。太一无法对着这样的父亲撒谎，于是只好侧过自己的脑袋，说道：&ldo;因为要准备升学考试的话在补习班和家里都可以，妈妈她也只是担心学校里没有办法让我安心学习罢了，她还要经常往返医院照看爸爸，梨华明年也要参加私立中学的考试……&rdo;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ldo;而且以我现在这样的状态，也只会影响到别人而已。&rdo;

病房中不时地传来检测仪器跳动的声响，透明的吊瓶中的液体还在一滴一滴地从管子里流进男人的静脉。空气中隐隐地散发着一股消毒水气味，这样安静的氛围不断地侵袭着太一的脑海，让他回忆起了上午在体育馆中与千早最后见面的场景。

原本只是打算把退部申请书交给她的，或许还会临时编凑几句告别的话。但那个时候，面对着千早如同连珠炮一般的质问，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会在将或许一辈子都没有打算说出口的话告诉了她。

也许是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后路，也许是抱着要再也见不到千早的心态，他才会在那刻，在她的面前，变得如此的坦然。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将自己的压力转移到了对方的身上而已。这样的他，真的如同父亲所说的，是个温柔的人吗？不，他终究只是个胆小鬼而已。

&ldo;说不定以后都见不到那个女孩子了，这样也没有关系吗？&rdo;

父亲突然的问话让太一一时间晃了神，他望向父亲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模糊的影像。那样脆弱，那样不坎一击。

&ldo;那孩子，好像是叫……绫濑、千早？就是以前经常和太一在一起，那个长得非常可爱的小姑娘。&rdo;

太一显得有些震惊，他脱口而出地问道：&ldo;爸爸知道千早？&rdo;

&ldo;啊，大概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rdo;男人转过视线，望向雪白的天花板，仿佛正在将那深埋于脑海之中的记忆一点点地汇聚起来，&ldo;是太一小六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太一不是因为输掉了比赛，而被妈妈惩罚不许再玩歌留多那种没营养的游戏了的时候，那孩子有来过我们家。&rdo;

&ldo;诶？&rdo;

&ldo;那天恰好下午有个学术会议，所以我提早到家，打开屋门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子，张开双臂挡在你妈妈面前。&lso;阿姨拜托你了，请让太一来白波会练习！&rso;说着这样的话，老实说，不止是我，连你妈妈几乎都被吓了一跳呢。&rdo;

&ldo;有这样的事！我竟然都不知道……&rdo;

男子爽朗地笑了起来：&ldo;太一也知道你妈妈认真起来的时候有多恐怖了吧。爸爸可是有好多年没有看见有人敢那样反抗你妈妈了，那孩子真的很固执呢，说什么都不肯放弃，太一那天大概是去补习班了吧，如果你看到那孩子的话，恐怕会比爸爸我的反应还要大。&rdo;

太一望着被褥的一角，自言自语地说道：&ldo;那家伙还真是死性不改呢。&rdo;

&ldo;嗯？&rdo;

&ldo;对于千早来说，执着的事情就会一股脑地坚持下去，她就是那样的人。&rdo;

&ldo;不是很好吗，有一个能够让自己一直坚持下去的目标，这样子的青春才不会令人后悔吧。&rdo;男人转过头，望向自己的儿子，&ldo;太一的生活中，也有令你执著着的东西吗？&rdo;

&ldo;我……&rdo;

太一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窗外射入的斜阳安静地照在少年好看的侧颜上，珊瑚色的发丝隐隐地闪着一丝暗光，在下颚处形成了一道三角形的阴影。

&ldo;太一是喜欢那孩子的吧。&rdo;

仿佛在无意之中被人一下子说穿了心事，太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动摇了起来。但是很快，那瞬的动摇就化作了沉淀在心中的情绪，变得晦涩起来。

&ldo;嗯。&rdo;他泄了气似的地点了点头，向自己的父亲承认道。

&ldo;是吗，看来我也不算是个无用的父亲啊，至少儿子的心意，还能够揣测几分。&rdo;

&ldo;只是我的执着好像一直用在了错的地方。&rdo;

&ldo;怎么了，你们交往地不顺利吗？&rdo;

太一露出了一抹自嘲般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ldo;爸爸真会开玩笑，交往什么的，千早她根本就没有在看着我啊。&rdo;

&ldo;是吗。&rdo;男人微微地将头转向了太一，&ldo;那是因为你还不够努力吧。&rdo;

&ldo;咦？&rdo;太一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父亲，透过他眼中那一瞬而过的认真神情，他知道他并不是在对他说笑而已。

&ldo;一个人活在世上，必然会经历很多的挫折跟磨难，对于眼前的东西，我们有时会看的很通透，有时有会感到迷茫，但那只是因为我们太过在意那个东西，才会令自己患得患失，无法百分之百地为之努力。&rdo;

&ldo;可是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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