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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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青儿应声敲门而入，手里端着脸盆道：&ldo;夫人这次起的甚早。&rdo;

她怔了怔，&ldo;大王起来没？&rdo;

青儿摇头，&ldo;昨儿大王二更才回来，见夫人睡了，就去正殿睡了，现应该还躺着呢。&rdo;

她&ldo;嗯&rdo;了一声，起床穿衣洗漱，随意问了下：&ldo;可知……东晋那些大使所住何处吗？&rdo;

青儿眨巴眼，叹息道，&ldo;夫人，您……哎。&rdo;青儿端茶递给她，她接住，静静等青儿的接话。只见青儿道：&ldo;青儿早就为夫人打听好了，青儿知道……这样夫人才不那么痛苦。&rdo;

&ldo;谢谢你，青儿。&rdo;

&ldo;夫人，早去早归。您是秦王的妃子，不宜出入，青儿为您准备了宫女衣服，还有夫人您早去早归，要是大王醒来，就不好说了。&rdo;

&ldo;嗯。&rdo;

她穿上青儿为她准备的宫女衣服，碎步穿梭在西域王为东晋使者准备的寝宫，去找那个男人。

她四处张望，希望能巧遇。

&ldo;敏敏。&rdo;果真，巧遇了，可惜不是谢玄。

她望着前方的谢安，她走了过去，&ldo;安石。&rdo;她的语气平静而又颤抖。

谢安看着眼前的她，笑：&ldo;找谢玄吗？&rdo;

&ldo;是。&rdo;

谢安语气调高起来：&ldo;如果你还在乎他，请让敏敏在他心中死去吧。&rdo;

她蓦然抬首，眨巴眼问，&ldo;为何？&rdo;

只闻他一声叹息，用了他平生最大的情绪道：&ldo;谢家的希望早晚是他，而作为一名将军，不能有太多的牵绊。而且……&rdo;谢安回到从前的淡笑，&ldo;你的婚姻里，已经有了第三人，之于你与羯儿来说，已是支离破碎。而你也扪心自问，你放得下那个男人吗？&rdo;

她不想，谢安竟把她看得那么透，她微动下嘴唇，念道：&ldo;我爱他，一直爱他，我答应过他，就算他不再要我，厌烦了我，我也会一直身边，不离不弃。&rdo;

&ldo;那么你是否做到了？你这么做对他公平吗？你可知你告诉他，你这一年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对他是怎样的残忍？&rdo;谢安不徐不疾问。

她选择了沉默。

&ldo;你不知他知道你死的消息，是怎样的。羯儿这孩子太固执了。&rdo;

&ldo;……&rdo;

&ldo;他在努力说服自己，他一直不肯放过自己，如果你告诉他，这一年你一直呆在前秦宫殿，你是知道他对你的感情，我不知他会怎样。你还是选择沉默，让他心中留下你们美好的回忆吧。&rdo;

&ldo;安石！&rdo;她几乎声音开始沙哑起来，&ldo;也许你是对的。&rdo;她和谢玄有着美好的回忆，可是却参杂了背叛。也许以后在一起有着不必要的隔膜，倘若彼此留下美好无暇的回忆，那么就会彼此毫无芥蒂。

对不起他，已是必然。何必在他心口上再划上一刀呢？留下美好的回忆，对谁都是好。她自嘲一笑，转身而去，留下落寞的背影。

谢安默默注视她的背影，对不起，敏敏。

他望向天空，深蓝的天空，和他眼角不易察觉的泪水。他为了谢家，为了国家，也许是仁至义尽了。

羯儿，请原谅叔叔冒昧为你做的选择。你就当敏敏死了吧……斩断情丝

寝宫之内，萧索的季节，落叶哀哀，凋零的叶子片片落下。一片叶子被人接住，落进那人落寞的眼里。

谢玄轻轻嚯了口气，叶子再次随风飘起，缓缓降落。

&ldo;玄哥哥。&rdo;梅儿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件大氅，递给他，&ldo;天气转凉，早晨寒气重，还是多穿点吧。&rdo;

谢玄一直默默看着她手里的大氅，嗤笑：&ldo;我真是个十足的傻瓜不是吗？&rdo;

&ldo;……&rdo;梅儿愣愣看着他，不知怎么表达，不禁紧紧握住手中的大氅。

谢玄轻笑把大氅接过，摸了摸这件一直不离身的大氅，似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诉说：&ldo;这是她为我做的大氅，一直离不得身。每当她不在我身边时，只要看到它就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如今……&rdo;他自嘲笑了起来。

&ldo;玄哥哥，我感觉秦王身边的那个夫人不是敏敏姐。要是真是如此一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rdo;

谢玄笑而不答。只是盯着手中捧着的大氅发呆，终于，他深吸一口气，拔起手中的剑，向它挥去，一剑下去，大氅破了个很大的口子。

梅儿甚是吃惊注视着谢玄，半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心里难过……他把心中最后的一点慰藉也敲碎了。

谢玄本想再继续，可是第二剑是怎么也下不了手。看着大氅苦笑了。他是真的难以再做到再去挥一剑。

他真的支撑不住。叫他如何去忘记曾经的诺言，曾经的海誓山盟。

谢安这时走来，看着地上那件谢玄一直视为珍宝的大氅，上面的一道剑痕，嘴角苦涩不已，心也沉甸甸，无奈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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