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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睦努力压住唇角笑意望向顾衍:“我不在城中这几日,顾卿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因料及封知榆断不会安分听从重睦安排,又曾听她谈起重晖对她素来有意,哪怕在她嫁与宗寅后依旧不断表明心迹。
未免事情生变,待解药炼成送走长孙义后,顾衍连夜前往恩师欧阳院正处,请他代为转告,求见杨老太傅。
不料太傅家中也正闹作一团,纯央郡主不满杨徽格日间于东莱王府宴上弃重旸不顾,愤声斥责,杨徽格亦哭得泪如雨下:“娘亲也知道他喜欢宗妙容,哪怕定了我为正妃,也不过看重祖父与爹娘身家,还有大哥骁骑营守将之责!况且勾结渊梯乃是死罪,人都已经入狱,我还上赶着跟他凑什么热闹!”
“你简直糊涂!”
纯央郡主被她气得捂住心口,神色痛楚:“眼下赐周公主不在京中,她胆敢去反,自是已有安排。十皇子无兵权无朝臣支持,不过是圣上背水一战的棋子,这皇位除了落在东莱王头上,还能去往何处?”
“她当燕都八大营是死的不成,说反就能反成功吗?娘亲非逼着我去攀附权贵,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究竟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比你清楚得多。”纯央郡主冷眼扫过一直沉默不语的杨院正:“跟你爹似的恃才傲物,恨不能凭着几句酸诗才情飞上天去。殊不知人活这辈子,要过的是踏实日子。”
听得妻子所言,杨院正不免连声哀叹,只被她猛地瞪得闭了嘴:“你自幼离家前往岳麓书院修学,我与你爹从来都将你以王妃、太子妃乃至封后的资质培养,满燕都平常人家谁若真娶了这么尊大佛回去,也有得罪受。”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杨徽格如何不明白母亲言之有理,总算是哭声小了些。
纯央郡主也随之软下态度:“他喜欢宗妙容又如何,今日宴上,不还是选了你做正妃?你无论容貌品性均不输她,又有何惧。”
“可,可贵妃娘娘风姿绰约,不也一辈子被那贾昭仪压得永无天日吗?”
纯央郡主强忍住不耐,费尽全力挤出和蔼笑容:“我且问你,东莱王是谁的儿子。”
“贵妃娘娘。”
“他眼见自己母亲受苦多年,只会更为公正对待后宫众人,绝不会再犯今圣之错。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通透,没能嫁入王府也是活该。”
纯央郡主起身,有些困乏,将手递给丈夫:“由着她自己胡闹,终有一日要活生生将我气死。徽梁何在,且去唤他前来见我。”
杨院正抵唇轻咳,目光指向前院杨老太傅所在处:“八驸马来访,爹已寻人召回徽梁,正在厅内议事。”
听闻八驸马屈尊而至,纯央郡主并无意外。既有杨老太傅做主,她也不必再多操劳,遂自顾自往卧房而去,还不忘嫌弃杨院正数句:“公爹怎地就能生出你们父女两这般蠢钝之后,简直家宅不幸。”
“徽格是你所生。”
杨院正小心翼翼的反驳还未落定,纯央郡主已猛地推开房门将他关在外间:“睡书房去罢。”
哪怕见惯了郡主与院正大人如此吵闹,院内诸人每每遇着还是忍不住掩唇失笑,杨院正揉揉鼻尖,好声讨饶:“阿葵,书房夏日无冰,你总不至热死夫婿才满意。”
沉默半晌有余,纯央郡主才终于不情不愿地应了声,许他入内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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