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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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那男人坐在了过道边的椅子上，头部轻松的超越了中铺的高度，他的眼睛正平视着易士奇。

易士奇好奇的打量着此人，这人大约60岁上下，皮肤黝黑、瘦骨嶙峋，长长的马脸上满是紫色的痘痘，凸起的眼球白多黑少，那人对易士奇笑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易士奇也礼貌的点点头，湘黔一带的人个头都不是很高，此人天生异相，必有所长。

此时，易士奇胸口处觉得有物什微微发热，他摸了摸，原来是那指骨，奇怪，骨质之物应该是凉性的呀。

易士奇泡了碗方便面，默默地吃着，心里老是想着那第二封邮件。

&ldo;老板，吃饭想事儿会积食呦。&rdo;高个儿男人的口音中带着浓重的方言味儿。

易士奇愣了愣神儿，抱歉的一笑，顺便同那人聊起来。

原来那人是一位苗医，名叫伊古都，常年穿行于湘、黔、滇藏一带，属于赤脚江湖郎中一类。

&ldo;你知道有什么病可令人死时面目表情古怪，好像似笑非笑般？&rdo;易士奇随随便便问道，他压根没指望这个乡下土医生能够回答得出。

&ldo;蛊。&rdo;伊古都说道。

&ldo;什么！&rdo;易士奇口中的面条几乎喷了出来。

&ldo;癫蛊。&rdo;伊古都肯定道。

蛊是人工培养的一种毒虫，放蛊则是我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一种神秘巫术。蛊总共有十一种，蛇蛊、生蛇蛊、阴蛇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和金蚕蛊，其中以金蚕蛊毒性最烈。

&ldo;癫蛊是取埋于地下之剧毒蛇菌，于端午日阳气盛极之时制蛊，这是壮族之蛊，中蛊之人死前面目表情非哭非笑，异常恐怖，而我们苗家则更喜欢金蚕蛊。&rdo;伊古都解释道。

&ldo;如何得知病人是否中蛊呢？&rdo;易士奇急切的问。

伊古都笑了笑，说道：&ldo;大蒜，生食大蒜遇蛊则吐。另外，养蛊及中蛊人家的墙壁角落绝无蛛网蚊虫的踪迹。&rdo;

易士奇：&ldo;中蛊后如何医治？&rdo;

&ldo;这需要看中的是哪一种蛊，医法各有不同。但西医并无医治之法，因为他们从来不相信蛊。&rdo;伊古都轻蔑的撇撇嘴。

&ldo;伊古都先生，我有一位朋友，可能是中了蛊，不知您可否随我跑一趟，费用由您说。&rdo;易士奇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伊古都眼睛一亮，道：&ldo;难道现在竟然还有人在下蛊？好，我跟你去。&rdo;

易士奇闻言暗喜，遂将李西华的大致情况做一简单介绍。伊古都也是慡快之人，两人聊得甚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易士奇早已把指骨发热一事忘到脑后去了。

黄昏时分，他俩在一个小站下了火车。

乌蒙山西部地区横贯滇黔两省，峰峦叠嶂，深川大谷，人烟稀少，这里基本上还保持着云贵高原原始的风貌。

出发前在电脑中查得的路线与现实发生了很大的误差，这个小车站应该有一条乡间捷径通往西华的家乡山阴村，可是下了车一打听，竟有四十里的山路。

易士奇叹了口气，看来只得在这个小站的候车室里挨上一宿了，他抱歉的对伊古都耸耸肩。

伊古都笑笑，说道：&ldo;我在山里行走惯了，我们可以找一家农舍，连打尖吃饭带住宿只需一二十块钱。&rdo;

那当然好，就像徒步旅行一样，而且还能有热水。

易士奇欣然赞同，一面由背囊里取出新买的gps卫星定位仪，输入坐标启动了系统，有备无患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沿着老乡指点的那条小路出发了。须臾月上东山，山间小路清晰可辨，远处的群山与树林则朦朦胧胧一片，林间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游荡着，偶尔闻到几声枭啼。

翻过了一座山头，月光下隐约是一处水潭，平面如镜，倒映着一轮皓月。潭边有茅舍数间，月光下几丝白色的炊烟浮在半空里仿佛定格般的一动不动，万籁俱寂，好静谧的画面啊，易士奇自是赞叹不已。

咦，哪里似有不对，可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伊古都鼻子朝天嗅嗅，凑近轻声说道：&ldo;易老师，此地有些古怪，今晚一切听我的，你不要说话。&rdo;

易士奇点点头。俩人敲开了一间茅舍的房门，一个斑白头髻的阿婆开门，问明来意，踌躇片刻，最终还是让他们进去了。

老太婆到堂间准备饭菜，山野荒村无非就是点腊肉熏肠之类，其实反而不错。

伊古都眼睛四处扫视，压低声音说道：&ldo;此屋干净异常，一尘不染，天棚角上甚至连一根蛛网灰线都没有，一个老婆婆如何打扫？此处定是藏蛊之所。&rdo;

易士奇心中一动，方才在山头上感到哪里不对劲儿，现在他明白了，是声音，野外的夜晚不可能寂静得没有任何声音的。

自己以前只是从书本中了解云贵一带古时有放养蛊毒的传说，当现在看到蛊竟然如此厉害，不但逼走屋内蚊虫蛛蚁，甚至连周围旷野虫鸣皆无，心中不由得打起寒颤。

饭菜端上，白米饭和蒸腊肉香肠，香气扑鼻。

伊古都眼睛望着老阿婆，口中说道：&ldo;请给我们几头大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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