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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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2页）

莫晓又颤了一下才缓缓抬起头，看到凌莫栩，鼻腔里有一股酸意倒流，声音干涩低哑，&ldo;哥哥。&rdo;

妹妹一双眼像是在水里泡了半天一样红肿，面如死灰，爸爸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一身风尘赶来，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内心悲恸，却要坚强，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越是混乱，他越要冷静。

搂着莫晓单薄的肩膀，说：&ldo;别怕，哥哥在。&rdo;

莫晓轻轻点头，大悲过后冷静下来，知道有太多事情等着凌莫栩去处理，她退到墙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手术后，凌怀年被送进重症病房观测病情，医生说由于急性脑损伤，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极大。

安顿好医院的一切，凌莫栩眼神复杂地看了顾言忱一眼，&ldo;我要回公司一趟，麻烦你照顾好她。&rdo;

车祸虽是意外，但却是顾平生间接造成的，对顾家人没有一点怨言是不可能的。

&ldo;会的。&rdo;顾言忱侧目看了眼缩在沙发上的人，他们未来的路恐怕要变得更加艰难。

凌莫栩离开，顾言忱走过去蹲到莫晓面前，摸着她的脸，&ldo;去床上睡一会儿。&rdo;

莫晓往沙发里又缩了一些，摇了下头，说：&ldo;没事。&rdo;看了他一眼，又道：&ldo;你还有伤，去休息，不用陪我。&rdo;

顾言忱也说：&ldo;没事。&rdo;

两人就在他的病房里静静坐了一会儿，顾言忱给她到了杯牛奶，她乖乖喝完;扶她躺在陪护的床上，她乖乖躺下;让她睡觉，她乖乖闭上眼。听话的让人揪心。

顾言忱见她不哭不闹，面色平静，他心里愈发没底。脑子里浮现千百种念头，最怕的是这样的意外让她将他推开，看着黑沉沉的夜色，一直坐到天色泛白。

早上，医生来做常规检查。莫晓醒了，对顾言忱说：&ldo;我去看爸爸，给你带早饭回来。&rdo;

顾言忱凝眉，缄默地看着她，&ldo;等等我陪你去。&rdo;

&ldo;你换完药睡一觉啊。&rdo;莫晓抚了抚他眼下的一抹青色，&ldo;我这么大的人了不用担心。&rdo;

说完好似要证明似的，扬起了一个笑，可只扯动了面皮，眸波死死不动。

离开病房，莫晓先去看了凌怀年，这时还不让探视，她隔着玻璃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到一楼，找了个僻静无人的角落，拨出一个许久没拨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沈医生看了新闻，莫晓的电话一来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个她进行了十年心理辅导的女孩，一开口的声音，像是回到了九岁那年的孤独无助。

莫晓说：&ldo;沈医生，我知道，我又病了，你能不能帮帮我。&rdo;

&ldo;我一闭上眼看到爸爸妈妈满身是血的样子，一睡着就梦到他们，我很怕爸爸会离开，就像妈妈一样。&rdo;

&ldo;我很爱他，不舍得离开他，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一直活得潇洒自在，那是因为有人为我撑起了一片天，现在那个人倒下了，我却还和害了他的人的儿子在一起。沈医生，你说，爸爸一定会怨我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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