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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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吕无靥叹了一口气，转换了先初的话题，说道：&ldo;我们整个家族的所有人毕生都在追求美食美味，我也不例外。在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旅行中，我发现，那许多不同地区的人们交流和贸易只是在交换一种商品，即是欲望。每一次交换的成功就意味着一种欲望的满足。所有的制度和贸易，其本质就是钱袋和欲望之间的一种有效怂恿。那么，我的钱袋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而我家传的欲望只有一种，就是满足口腹之欲。为此我和我的家族不惜花光钱袋，耗尽精力。世界上的种种珍馐奇飨，龙肝凤髓也罢，奇花异草也罢，不过如此。古人说：&lso;大羹无味&rso;，天成至美。真正的美味其实是一些最常见的、最凡俗的东西……&rdo;

他正说话之间，那巨人匆匆走进来，急促地叫道：&ldo;主人，他们追上来了。&rdo;

吕无靥一愣，问道：&ldo;还有多远？&rdo;

&ldo;差不多五十里。&rdo;

吕无靥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羊皮袋，又从中取出一个小青玉瓶子，递给巨人，道：&ldo;你去召唤它们吧，咱们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rdo;

巨人拿了青玉瓶子去了。吕无靥看看苏度情，不胜惋惜地说道：&ldo;你虽然聪明绝顶，无奈天性纯真烂漫，毫无心机，过于相信人世间根本不存在的机缘巧合之类的事情。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一些人会说你根本无法分辨真伪的谎言，不但说得很动听，而且很会针对你的种种小品味、小情调。你不知道这些啊。可惜可惜！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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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大羹（7）

他长叹一声，拖着软瘫昏厥的苏度情进了舱室一边的一扇小门，来到另一个舱室中。那舱室正中央是宽大的地铺，上面铺着厚厚的兽皮被褥，一个小小的古楚乡间式样的火塘在一边，以风火青砖垒了灶，灶上生火，支起一个铁架。火光跳动，舱室暖意融融。

吕无靥看了一眼苏度情，摇摇头，弯下腰去撕开她的衣衫。

这时！忽听得舱外有人漫声说道：&ldo;明月在天，佳人在抱，良辰美景，无靥老弟却要煮鹤焚琴，未免大煞风景了。&rdo;

吕无靥一呆，怔怔地站了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放下苏度情，伸脚踩灭了火焰，大声问道：&ldo;是姜家的人吗？是哪位？&rdo;

他走出舱外，只见那巨人正跪在甲板上，磕头如捣蒜，连叫：&ldo;二主人灵体安康，三主人灵体安康。&rdo;

只见江上一青衣人，乘一叶轻舟，正自凌波踏月而来。吕无靥叹了一口气，喃喃道：&ldo;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能追上我呢？原来是夏家老大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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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锦瑟（1）

来船靠近大船，一人从江面上跃起，跃上了甲板。紧接着，又一人也跟着跃上。先前跃上那人相貌平凡，身穿青布直身的宽大长衣，头戴方巾，腰袢挂着一块古朴的玉饰，举手投足温文有礼气度不俗。

后面那人却穿着短衣直裰，满脸沧桑，都是水锈，肤色如古铜，粗手大脚，很像是一个在江河上讨生活的水手船工，偏偏神情倨傲，好像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吕无靥叹道：&ldo;你们来干什么？邢峻让你们先来截住我？&rdo;

佩玉人微笑道：&ldo;无靥老弟，你们家跟洞庭邢家有什么恩怨我不管，我是来拿我的东西的。只不过碰巧遇见了你在行凶作恶，忍不住就发声阻止你。&rdo;

吕无靥奇道：&ldo;姜沣哥哥，我可不记得欠你什么了。&rdo;

&ldo;你是忘了。&rdo;佩玉人姜沣道，&ldo;一年前我遇见你，托你为我寻觅雷氏所制的&lso;冰清&rso;，你答应了，并许下一年之期。一年过后我去&lso;左岸山庄&rso;找你，发现山庄已经烧成了白地，必是发生了大祸事。我想到你们家族跟邢家有宿怨，就询问了一位哥哥，知道发生的事，也知道你逃过了那场大劫。&rdo;

&ldo;我沿着你逃亡的路线一直南下追寻，发现踪迹到了泉州就消失了，我想：你要不就是泛舟入海，要不就是亡命于江河之上。横竖赌一把，就请了夏家老大夏掌轩哥哥带我来追你，果然让我押对了这一注。&rdo;

那相貌如水手船工，名叫夏掌轩的汉子从鼻孔中&ldo;哼&rdo;了一声。

吕无靥不由哈哈大笑，道：&ldo;姜沣哥哥，我服了你了，为了区区一把&lso;冰清&rso;，你追了我大半个中原，真是痴人啊，痴人。&rdo;

姜沣微笑道：&ldo;对你来说&lso;冰清&rso;只是区区之物，对我却意义非凡。&rdo;

吕无靥含笑点头，回转入舱室中，不一刻出来，手携一青布包裹的狭长形物件，说道：&ldo;季札挂剑，尾生抱柱，古来谓之君子一诺。我酒醉后许下了诺言，酒醒后立刻就后悔了。一年来只好四处奔波寻觅，幸而不辱使命，天假手让我寻到了&lso;冰清&rso;，没得落下个食言而肥的名声。&rdo;

姜沣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点点头，微笑道：&ldo;有劳了，多谢！多谢！&rdo;

吕无靥抬头，看看天色，说道：&ldo;两位哥哥远道而来，本应该竭诚款待，可惜逃亡之人，后有追敌，无心留客，两位哥哥还请上路吧。&rdo;

姜沣答道：&ldo;不敢有劳贤弟。&rdo;吕无靥淡淡一笑，侧身一揖，便要送客。姜沣却又说道：&ldo;不过嘛，我们要带那姑娘一起走！&rdo;他话音语气虽然温和，可是口吻却是不容置疑，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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