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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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沈墨瞳面露愕然悲恸，写道，&ldo;罪女得知被许嫁叶修，茶饭不思，当夜未曾进食。&rdo;

头头是道，滴水不露。柳辛，宋钦，于敏中，不禁面面相顾。

于敏中发现她右颈的伤痕，问道，&ldo;你正常就寝，醒来便在燕王府，是吗？&rdo;

沈墨瞳点头。于敏中道，&ldo;中途可曾感到不适挣扎？&rdo;

沈墨瞳写没有。

于敏中道，&ldo;那你右颈的伤，从何而来！&rdo;

武和帝突然一个激灵。沈墨瞳写道，&ldo;皇上昨夜夜审，疑罪女为南越jian细，罪女哑莫能辩，遂以死明志！&rdo;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目光看向武和帝，询问虚实。

沈墨瞳写道，&ldo;可找人验看，是否昨夜新伤。&rdo;

武和帝大活人在这儿摆着，还用找谁验看啊。武和帝挥挥手道，&ldo;继续问吧。&rdo;

这就是承认了。

可却是突然间，问无可问。问她可否有情，她说有情。问她是否与燕王合谋，她说没有。疑她是南越jian细，她已以死明志。还要从这女子身上，问什么？

武和帝突然悠声问了一句，&ldo;你何时，医好了笑疾？&rdo;

众人恍然醒悟。她哑有笑疾，是只会嬉笑不停，甚至笑昏厥的。可她自上殿来，形容端庄，思路清楚，表情有惊愕，有悲恸，有黯然憔悴。她，已不复有笑疾了！

沈墨瞳却是很从容地垂眸写道，&ldo;罪女自闻噩耗，难抑心痛悲戚，不复笑不自抑，心念也复清明。自当年母亡，心智乱而痴笑，到如今父丧，只若迎头棒喝，前尘恍如梦中。&rdo;

入情入理，说来倒还勾起人几分情怀。沈瑜英武有谋略，南征众国，打下半壁江山，一时风光无两，如今只不过匆匆十几载，便家破人亡风流云散，着实让人酸辛悲慨。

临近傍晚，云收雨歇，西天是一片灿烂的云霞。面具人侧首道，&ldo;那丫头，没承认有人持燕王令牌去找过她？&rdo;

他的声音极富磁性，低柔朗润，却有一种浮冰碎玉般，旷而清的质感。身后的黑衣人忙恭敬地垂首道，&ldo;是，她不承认。她说事发当晚，她正常就寝，醒来不知怎么回事就到了燕王府。&rdo;

面具人负手低头沉思，半晌没有说话。他穿着一身白衣，襟袍处绣着一枝极为华美的大红牡丹花，嫩黄的花蕊，栩栩如生。

夕阳是一片烧成火海的秾艳，给面具人线条极其俊朗的下颔镶了一层金边。他微微挑唇，轻声言笑道，&ldo;那丫头因何起的疑心，雪贵妃的人，难道没把话带到吗？&rdo;

黑衣人道，&ldo;话都说到了，但是不知道她为何便没有听。&rdo;

&ldo;有意思，&rdo;面具人语含玩味，说道，&ldo;那丫头本是我们最完美的一步棋，用她嫁祸燕王，在皇帝欲杀她时，由吏部尚书出面救她，她朝着我们引的路子走，不但燕王百口莫辩必死无疑，那丫头也正好嫁入尚书府为我所用，不想，&rdo;面具人叹了口气，&ldo;被叶修横插了一杠子不说，那丫头，竟也是个不好控制的。&rdo;

说完他沉默半晌，侧首道，&ldo;我们只能出动最后一步棋了，告诉杜扬，他的家人，我会照顾好。&rdo;

夜半深，武和帝批完奏章，去雪泽园。

远远地听到抚琴声，武和帝站住。随行的太监四喜在一侧轻声道，&ldo;贵妃娘娘又在抚琴了。&rdo;

武和帝不语，拐过一个弯，雪泽园的香花雪海尽在眼底。

经过一场雨，梨花谢得更盛了。雪贵妃在漫天花雨中独自抚琴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分外清绝窈窕。

武和帝挥退四喜，孤身走过去。琴声泠泠，雪贵妃敛襟正坐在花树下，落花已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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