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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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他还是挪动了地方，庆幸的是，在他离开之前我已把我想画的画了下来。噢，那人终于开了口。

&ldo;&lso;拉托尔，&rso;他说，&lso;是个非常有趣的地方。&rso;

&ldo;这儿的确很美，我前面已经说过，但这终究不能把我从那种阴影中解脱出来。我的脑子里满是侵略史，我指的是这个小村的毁灭。波哈维思纹章店的老板是最后一个被杀害的人。他在跨出自家门槛的时候被西班牙人的剑刺穿了胸膛，人行道上，他的血喷溅了一地，一百多年来没有人能把这地上的血迹洗干净。

&ldo;那天下午，这沉寂的小村兴许与一百年前的气氛相符，那人说话的语气中有些讨好的成分，我感觉到这种讨好的语气下面潜藏着某种威胁。表面上他态度十分谦卑，但我觉得这谦卑的背后是残忍。他让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切实体会到西班牙人的种种暴虐行径。

&ldo;他与我交谈时我一直在画画。我猛然发现在听他说话的过程中，我竟往画布上画了一些本不该画的东西。在阳光斜照下的波哈维思纹章店前的白色行道上，我画上了血迹！这完全是大脑对手开的玩笑，但当我再次朝旅店看去的时候，我更是大吃一惊，我画的正是我所看见的‐‐白色的行道上的鲜血。

&ldo;我瞪大了双眼凝视了一两分钟，最后把眼睛闭上，对自己说：&lso;别傻了，事实上什么也没有。&rso;我又睁开双眼，那血迹仍旧在那儿。

&ldo;我无法忍受这一切，打断了那个说个没完的渔民。

&ldo;&lso;请告诉我，&rso;我说，&lso;我的眼睛不太好，那边的行道上真有血迹吗？&rso;

&ldo;他友好、宽容地看着我。

&ldo;&lso;现在不会有血迹了，我跟你说的是五百年前的故事。&rso;

&ldo;&lso;是的，&rso;我说，&lso;但现在……行道上……&rso;话卡在了喉咙里，我明白，很明白他不可能看到我所看到的东西，我站起来与他握了握手，收拾起我的画具。我正忙着收拾的时候，早晨开车来的那个男子从旅店里走了出来，茫然地向街的两头张望着，他妻子在阳台上收起晒干的泳衣。

&ldo;他沿街而下，先走到他停车的地方，突然一转身，穿过街道，向那渔民跑去。

&ldo;&lso;请问，先生，你有没有看见那边第二辆车里的女士回来过？&rso;

&ldo;&lso;那个全身都穿着花衣服的女士吗？没有，先生，我没见到她回来过，今天早晨，她顺着岩石上的小路朝山洞方向去了。&rso;

&ldo;&lso;知道，知道，我们一起游泳过，后来她说她要走着回来，之后我就再没有见到过她。不致于这么久了还没走回来吧？那附近的峭壁不是很危险，对吗？&rso;

&ldo;&lso;这要看走哪条路了，先生，你最好找一个熟识路的人带你去。&rso;

&ldo;这人很聪明，他自己想带那年轻人去。于是他开始为达到这一目的而大费口舌，那年轻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向旅店跑来，朝阳台上他的妻子喊道：

&ldo;&lso;马杰里，卡罗尔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说怪不怪？&rso;

&ldo;我听不清马杰里的答话，丈夫继续说：&lso;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得继续赶路，去澎莱塔。你准备好了吗？我去发动车。&rso;

&ldo;他去把车开了过来，不一会儿，他们双双离开了村子。刚才我一直被自己的那种幻觉搞得神经紧张，现在我想证实这有多可笑。等那小车在视线中消失之后，我走到旅店前，仔细地检查了行道。当然，那儿是不会有任何血迹的，没有，什么也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荒诞的想像而已。正因为此，事情才变得更瘆人。我正站在那儿发楞的时候，传来了那渔民的声音。

&ldo;他奇怪地看着我，&lso;你真的看见这儿有血迹了，嗯，女士？&rso;

&ldo;我点点头。

&ldo;&lso;这太奇怪，太奇怪了。我们这儿有种迷信的说法，女士，如果有人看见这儿有血迹……&rso;

&ldo;他收住了话头。

&ldo;&lso;怎样呢？&rso;我说。

&ldo;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很浓的康沃尔口音，但语调自然流畅，完全没有康沃尔郡人说话时那种做作的腔调。他用一种缓和的语气继续说：

&ldo;&lso;他们说，如果有人看见这地上的血迹的话，那么二十四小时内定会有人要去见上帝。&rso;

&ldo;太恐怖了！一种悚然的感觉顺着我的脊梁骨往下沉。

&ldo;他继续劝说道：&lso;教堂里有一块有趣的牌子，是关于死亡的……&rso;

&ldo;&lso;不了，谢谢。&rso;我果断地说，一抬脚沿着上坡的路直奔我租下的小屋。我刚到小屋，恰好看见那位叫卡罗尔的女人沿着岩壁边的小路走来，她慌慌张张的，在灰色的岩石的映衬下，她犹如一朵鲜红的毒花，那帽子的颜色像殷红的鲜血。

&ldo;我不寒而栗，真的，满脑子的血。

&ldo;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发动车子的声音，我在想她是否也要去澎莱塔，但她却把车开上了左边那条路，完全是反方向，我看着那车爬上山，直到没了影。我长舒了一口气，拉托尔又恢复了沉静。&rdo;

乔伊斯刚停下来，雷蒙德&iddot;韦斯特就迫不及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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