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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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明明知道她心里必定没有嘴上说的那般真诚，可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眼角也染上了和她一般的笑意：&ldo;皇后这么说了，朕必定好好养病。&rdo;

他又看了眼自家皇后，接着说道，&ldo;朕走得匆忙，没吩咐太医随行，便也不必劳动他们了。往后在行宫，便由皇后替朕诊脉。&rdo;

齐半灵欲哭无泪。

这给皇上看诊可不是什么容易的差事，不仅每回都要将脉案存档，用药的方子一两一厘都是要几个太医一道谨慎斟酌的。

她虽曾在渭州义诊多年，可太医院的门道，她连门框都没摸到过呢。

不管怎么想，齐半灵也觉得自己做不了这些，只好推辞道：&ldo;陛下，臣妾医术不精，不敢在太医院诸位大人面前班门弄斧，还是请太医们过来为陛下看诊。&rdo;

裴亦辞脱口道：&ldo;朕听闻皇后在渭州圣手慈心的名声可不小，且昌宁的痼疾也是多亏了皇后才得以好转。何故朕要你替朕看诊，你却多番推辞？&rdo;

齐半灵听着有些困惑，陛下是从何处知道她在渭州的名声的？可再转念一想，当时的册封使郑绥的确也在渭州呆了两日，大抵是从郑绥那边听来的。

她无奈道：&ldo;陛下，不是臣妾不愿，实在是臣妾能力不济。且不说用药的功夫不及太医院的诸位大人，就连脉案，臣妾也从未写过啊。&rdo;

她想起上次在凤栖宫替裴亦辞把脉的事情来，又道，&ldo;就拿前几日来说，陛下喉咙不适，臣妾替陛下把了脉也未曾发现异样。若是经验老到的太医，定能有所察觉。&rdo;

&ldo;昌宁的病，臣妾也是在渭州恰巧遇到过类似的患者，见过高人开方，这才知道如何对诊下方。太医院的不少大人都是杏林世家出身，论起养生保健的门道，臣妾再修炼十年也比不过呀。&rdo;

裴亦辞坐在那里，听着齐半灵就这么有理有据地把自己说的话一一驳了，冷冷沉声道：&ldo;总而言之，你就是不愿替朕诊脉？&rdo;

齐半灵本就只是不想惹麻烦，一见裴亦辞又沉了脸色，连忙改口：&ldo;但是，既然陛下有命，臣妾自当肝胆涂地，不负陛下所托。&rdo;

不过诊个脉，哪需要肝胆涂地了。

裴亦辞的唇角又微微勾了勾，看向齐半灵的眼神也带了点无奈。

她插科打诨的本事，这么多年可半点都没变过。

可裴亦辞的模样，在齐半灵看来却诡异无比。

这皮笑肉不笑的，不会又在琢磨怎么折磨她？

却听裴亦辞又说：&ldo;你也不必写那些脉案，每日按时帮朕诊脉便可。&rdo;

齐半灵听他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垂首应了：&ldo;臣妾知道了，多谢陛下体恤。&rdo;

孙禄本站在倚绿身边，看着裴亦辞和齐半灵这一来一往的，吓得冷汗涔涔。可他又见齐半灵答应了替裴亦辞诊脉后，裴亦辞的心情似乎不错，便趁机上前问道：&ldo;陛下尚未用午膳呢，要不现在再让人上几道菜？&rdo;

裴亦辞看了看桌上的菜色，估计齐半灵也没吃几口，便道了声&ldo;不必&rdo;，便拿起自己面前的碗筷悠哉哉吃了起来。

齐半灵看着裴亦辞就这么一口一口吃着桌上的菜，尽管动作优雅，可速度却不慢，忙也拿起自己面前的碗跟着吃上了。

她还没吃饱，别到时候连根菜叶子都没剩下。

待用完了午膳，宫人们很快把饭厅的桌面收拾干净了。

平日到了这个点，齐半灵都要午歇的。

过去用完午膳，齐半灵还能让倚绿推着她在园子里逛逛消消食再去睡觉。

可今儿午膳本就用得晚，吃完就差不多到午睡的时间了，她耷拉着眼皮，有些昏昏欲睡。

可裴亦辞还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齐半灵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说要去睡觉，想了想才问：&ldo;陛下用完膳，是不是打算去批折子了？&rdo;

裴亦辞一看她困倦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嘴上却说：&ldo;皇后贤德，倒也管起朕的行踪来了。&rdo;

&ldo;不敢不敢。&rdo;

齐半灵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一提让裴亦辞去宜妃那里，他就大发雷霆的事情来，连忙摆手否认，&ldo;臣妾只是想着，陛下早朝晏罢，勤政爱民，就算来行宫疗养也不会耽误政事，故有此一问。&rdo;

这都能拍上他的马屁，裴亦辞强忍住唇角的笑意，故作严肃：&ldo;不急，最近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本就没多少折子，朕来之前便批完了。难得来趟行宫，朕倒也想四处转转。&rdo;

他转头看她，&ldo;皇后可要一起吗？&rdo;

这、这是彻底不让她午睡了吗！

她心思一转，笑着朝对裴亦辞说：&ldo;陛下，日头正毒，您喉咙不适，还是不要在午后出去闲逛为好。&rdo;

见裴亦辞不语，她连忙朝着倚绿使了个眼色，接着说道，&ldo;对了，臣妾先替陛下请个脉。&rdo;

倚绿赶紧从随身带着的小包袱里掏出脉枕放在桌上，立马又退了回去。

裴亦辞面不改色地抬起左手捂住嘴咳了咳，这才把右手放在脉枕上：&ldo;皇后替朕好好瞧瞧，朕这咳疾怎么几日都没好呢。&rdo;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齐半灵微微发凉的指尖落在了自己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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