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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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她向齐半灵问了个安之后便笑着说道：&ldo;奴婢来，是想请二姑娘一个恩典。&rdo;

齐半灵点点头让她尽管说，新竹看了倚绿一眼：&ldo;当年齐府里伺候的几个姐妹尚有几位还在，想向二姑娘借倚绿姐姐半个时辰叙叙旧。&rdo;

她这么说，齐半灵自然答应，倚绿便跟着新竹离开了。

新竹一路领着倚绿到了明瑟馆南边的一个院子，告诉她这是林幼霞的院子，唤作&ldo;蹈和馆&rdo;，接着就把她带进了正堂。

倚绿早料到新竹找她不止是叙旧那么简单，见到林幼霞和齐浅意都坐在那里等她也不觉得惊讶，屈膝给她们两人请了安。

林幼霞最担心齐半灵的腿，适才一路都不敢问，就怕提起齐半灵的伤心事。

现下齐半灵不在，林幼霞总算能把这几年来家书难以过问的问题诉之于口了：&ldo;倚绿，阿娆的腿……当年究竟是怎么伤的？&rdo;

倚绿脸色白了白，低声答道：&ldo;当年姑娘知道那消息之后，夜里一个人带着银两细软出门想寻他……可那时正值冬季，渭州苦寒无比，还飘着大雪。我们找到姑娘的时候，就发现她倒在一个断崖下，人都陷在雪地里，已经昏迷了……&rdo;

林幼霞再也听不下去了，用帕子捂住脸哭得撕心裂肺：&ldo;阿娆啊，是娘害了你啊……&rdo;

齐浅意也闭上了眼，把头扭到一边迅速抹掉落下的泪。

倚绿红着眼眶咬了咬下唇，顿了一顿，才抬起头，下定决心般接着对林幼霞说道：&ldo;太太，那次我们好容易救醒了姑娘，她却似乎变得同以往不一样了。&rdo;

林幼霞一下捏紧了帕子，哭得通红的双眼盯着倚绿：&ldo;怎么？&rdo;

倚绿迟疑地说着：&ldo;姑娘她磕到了脑袋……好似忘了过去的某些事。&rdo;

第五章

林幼霞和自家长女对视一眼，有些紧张地问道：&ldo;忘了过去的某些事？该不会……&rdo;

倚绿点点头：&ldo;姑娘醒了之后，半点都没提起过那位的事情。刚开始奴婢以为姑娘只是伤心过度不愿提起，后来才惊觉，姑娘好似是忘了许多事，连带着那位和去襄武前一些事。&rdo;

就算倚绿没有直说，林幼霞和齐浅意也知道她说的&ldo;那位&rdo;指的是谁。

林幼霞脸色白了白，只听倚绿接着说道：&ldo;奴婢心里害怕，便偷偷去问了为姑娘诊治的大夫，可那大夫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后来姑娘因缘际会结识了来渭州探亲的应姑娘，奴婢便去请教她。应姑娘说，大约姑娘坠崖的时候磕到了脑袋，颅内有淤血，可能会影响记忆，要我们都别提那些她忆不起的事情刺激她。&rdo;

整座蹈和馆都安静了下来。

齐浅意轻轻抚了抚林幼霞微微颤抖的手，吩咐倚绿：&ldo;你下去和新竹耍一会儿就回去吧，不要被阿娆察觉了。&rdo;

倚绿应了是，便退下了。

倚绿一走，林幼霞便反手握住齐浅意的手，急道：&ldo;这可怎么是好，他们之间本就有误会，如今阿娆竟忘了这些……原本忘了也就忘了，反倒是好事，可现下……阿娆要进宫了呀！&rdo;

齐浅意看着母亲慌乱的样子，蹙了蹙眉心，还是开口安抚道：&ldo;事情都过去七年了，或许人家也不记得了。&rdo;

这话说出口，齐浅意自己都不信。

果然，林幼霞缓缓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ldo;你不知道，去岁春天的时候，我琢磨着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该给阿娆找个着落了，总不能让她在渭州呆一辈子呀。这事儿我不敢大张旗鼓地去办，就悄悄托人打听，后来就瞧上了罗翰林家的三公子。&rdo;

&ldo;罗翰林家的三公子……是患了耳疾的那位吗？&rdo;齐浅意颇不赞同地看着林幼霞，&ldo;母亲也该和我商量商量才是。&rdo;

林幼霞苦笑一下：&ldo;和你商量，你能答应吗？当时我瞧着罗三公子虽有耳疾，但是为人谦和，又没成亲。罗家也不嫌弃你父亲的事情，罗家太太一再保证会好好待阿娆，她是个实诚人，一看就不是会磋磨媳妇的。就算罗三公子因为耳疾不能入仕，可以罗家的家底，亏待不了阿娆的。更何况……&rdo;

说到这儿，林幼霞止住了话头。

可就算她不说，齐浅意也知道她的意思。

不就是齐半灵伤了腿，连正常走路都有所不便，一般人家看不上她。

她不喜欢母亲这么看轻妹妹，面色沉了几分：&ldo;就算那罗三公子没成亲，可在声色场的风流韵事着实不少，和家里那些丫鬟媳妇都有牵扯，这些烂事连大都街头的小童都知道。阿娆这样的性子嫁过去，怎么过得好日子？&rdo;

林幼霞又叹口气：&ldo;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当时虽和罗太太有了默契，但我们压根没声张。可没多久宫里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嘉仪县君进宫求了恩典，就把她的次女赐婚给了罗三公子。&rdo;

齐浅意吃了一惊。

这位嘉仪县君的次女虽说身体康健，可据说长相丑陋行止粗鄙，加之性格又跋扈乖张，惹了不少事，大都高门都不愿意娶这样的媳妇。而嘉仪县君又心疼女儿不愿女儿低嫁，这才把女儿耽误了。

可就算这样，怎么会是宫里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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