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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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想到哪儿走走，还是回房休息?&rdo;

&ldo;我想到前头树下坐坐，多练习练习。&rdo;他眼一眺西北角上的大榆树，待在房里常常望见，只是太远，看得并不真切。

她皱起眉头，这段路不算近，他才第一次使拐杖，担心他捱不住。不过一想，捱不住就回头，也没什么大不了。

&ldo;等我一会儿，&rdo;她说完，咻一声奔回屋里，忽然捧了一壶茶跟两只杯，又飞快穿过他身边，跑到大榆树那儿又跑回来。

她一趟路跑得气喘吁吁，却又满脸掩不住的欢快。他心想，她真的很像只小鹿儿，心眼里似乎没有忧愁这件事。

&ldo;来吧。&rdo;她挥挥手要他跟上。&ldo;我把茶水放在树下了，等会儿你累了，心里就想，再努力一会儿，只要走到树下就可以喝水了。&rdo;

&ldo;我又不是三岁孩子。&rdo;他啐，哪需要这种无聊的把戏鼓励。

&ldo;聊胜于无嘛!&rdo;

她弯着眼睛笑着，一边跟着他，时不时摘了朵花来闻着，不然就是跑到草丛里摘一把名叫&ldo;天星星&rdo;的小果子，紫色的小果长得像山葡萄似。

她抬手喂了他一串，酸得他挤眉弄眼。

她大笑。&ldo;这是第一口，再吃就不会了。&rdo;说完又塞了一串给他。

就跟她说的一样，再吃就不觉得酸，一股甜自喉底窜了出来。

&ldo;唱支曲子听听。&rdo;他突然说。

她缓下脚步看他。一段路，离大榆树还一半多路程，但他已经脸色微白、上气不接下气，她忽然懂了他为何做此要求，他不想放弃，努力想找点事情拉开注意。

她的声音多少可以分散他心思，让他不会老想着腿腰手臂上的疼。

她楚着眉想，这时唱&ldo;得休休处且休休&rdo;好像不大对‐‐

想了一会儿，她仰高喉咙嘹亮地唱着：&ldo;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竹子当收你不收，笋子当留你不留，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捡忧愁，空留两手捡忧愁……&rdo;

这山歌是她从二狗子那儿听来的。二狗子每次在田里见她经过，总会拔高了嗓门唱着&ldo;竹子当收你不收，笋子当留你不留‐‐&rdo;。开头她听不懂，只是纳闷路旁的人干么捂嘴偷笑，久了才知道，二狗子是在埋怨她爹不肯让她出嫁的事。

这歌儿虽然调子轻快，但因为二狗子的缘故，她从来不肯在人前唱，今回真是破例。

穆潇觉得有趣，瞬间当真忘了腿腰上的疼。&ldo;听起来很开心，你跟谁学的?&rdo;

&ldo;二狗子。&rdo;她蹦蹦跳跳回答。&ldo;不过我不喜欢他冲着我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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