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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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姐姐？你怎么啦？&rdo;见她久不言语，女孩儿颇有些担心，&ldo;好啊，你就教我读书写字嘛，你们中原人的诗歌老好听了，将来我也可以学着念吧。以前我阿爹手里好像有一本诗集，我曾央他念给我听，只是时日有些久了，不太记得了。我想想……好像有一句叫&lso;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so;对不对？&rdo;

女孩儿一手抚额，苦思冥想中，似是脑中灵光一闪，甩出这样一句句子，兴奋地回头向影弦看去，想要寻求肯定，却见她神情木然，两眼直勾勾地，慢慢有泪花渗出。

&ldo;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rdo;

女孩慌了神，急忙跑到她的身边，抓着她的衣衫死命地摇。

&ldo;没，没事。&rdo;影弦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痕，柔声道，&ldo;兴许，只是想家了。&rdo;

第九章白云苍狗，异国乡情

无论如何，这事便定了下来。

自此，库可纳明白日就搬到了影弦帐中，跟随影弦学起了汉字。

兴许是被激起了心中潜在的恨意，影弦刻意避开了中原女人必学的那些三从四德，转而从中原男子必学的四书五经开始，甚至于将那些高深的兵法权谋也一并加入其内。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想要把小小的库可纳明打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也许，只是不想让她成为又一个自己，仅此而已。

而另一方面，在接触的过程中，影弦慢慢发现，相较于中原文化对于女子的压抑而言，在大宛，女子的地位显然要高得多。单说她大婚当日，穹烈所丢下的那句不明不白的话，后来，她也大致弄了个明白。大宛素有&ldo;试婚&rdo;传统，是指在正式嫁娶前，女方可另三名侍女寻自家未婚夫好合，若是对男方不满意，便可退婚。得知此话真正含义后，影弦的脸红透了半边。但与她传话的侍女却似丝毫不在意一般，足可见两国民情之差。也许正因此，穹烈自大婚那日之后，再没前来找过她。于影弦而言，也不知是幸或不幸了。

大宛民风彪悍，又有&ldo;汗血宝马&rdo;得天独厚，虽女子亦常有以弓马为生之人。而库可纳明的母亲，西帐阏氏哈玛，正是善于骑射的个中好手。影弦有些意外，不过，当她在一年一度的骑射大会上看到哈玛那矫健的身姿时，这才不得不真正信服。而随后，当她看到年仅五岁的库可纳明也换上一声劲装，跨上小马驹，操起小弓射中猎场上的小鹿时，这才真正对大宛女子对于骑射的热爱与精通感到暗自心惊。

与她们相比，自己真如一个异类一般。她不擅骑马，往日在洛安宫中，虽偶有骑过几次，但那都是侍人们精选给皇族仅作代步之用的温驯小马，与大宛鼎鼎有名的汗血宝马相比，实在有如天壤之别。而那些大宛女子们做惯了的牧养牲畜的活计，她也全然不在行。所以，除了偶尔闲暇时做做女红之外，影弦把她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耗在了教导库可纳明身上。

哈玛和穹烈对此倒没什么太大的意见。两人平日里俱都忙于正事，对于这个女儿，素来是放任自流，好在库可纳明非常聪明，不仅仅把汉语、汉字学得很好，还有闲暇余力去照料比自己小上三岁的幼弟古泰。

很快，三年过去了，按理，库可纳明就要跟随哈玛前去学习如何操持草原、打理牲畜了。影弦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已经度过了三个寒暑……眼看着女孩儿一天天长大，可是自己呢？还有她的故土‐‐洛安，三年不见，到底怎样了呢？

在这三年中，她偶有托人打探下洛安的情况，只言一切如旧，战乱不断却始终苟延残喘，母妃白氏也仍未回宫，至于那位名叫季远熙的学士……则无人得知他的半分消息传出。只怕，他仍被扣押在静妃手上……

每每探得一次消息，心情就会种种失落一次。久而久之，便已成了麻木。

第十章驯马失事，福祸未知

很快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

大宛人爱马善马，可以说，每一个大宛人，都期望此生能够亲自驯服一两匹真正的好马。只是世有千里马，而不常有伯乐，更罔论骏马性烈，便是人瞧对了马，马也未必瞧得上人。

影弦虽不擅弓马，有些难以融入，但仍禁不住库可纳明的软磨硬泡，最后只得微微叹了一口气，身为大宛名义上的大阏氏，无论如何，也该去露个脸凑个热闹。

这一次的赛马大会，依照惯例，仍是由阿勒格烈主持。只见这位粗豪的汉子咧嘴哈哈一笑，大掌一挥，指着下人们牵出了二十匹新生的小马驹。按照大宛的规矩，每个人都可以自由驯马，倘若马儿肯服你认你为主，便可以领它回家。

倘若领了它，便要如同家人一般好生对待，便是过了服役年龄，也要好生服侍直至终老。由于一匹马儿的服役年龄通常在十几年间，因此，每届赛马大会上，除了一些年幼尚无自己专属马匹的孩童可能会在父母家人的帮助下准备为自己物色一匹合适的小马驹外，也不乏有一些已经能够非常熟练驯马的成年人。

&ldo;姐姐，姐姐，你帮我看看，哪一匹马儿好些？&rdo;库可纳明此时正坐在影弦身侧的遮阳软帐中，一边嘴里咬着马奶糕，一边远远地看着自家叔父一一介绍那些小马驹。

已经跟随母亲学习料理家事的库可纳明，似乎比先前稳重了许多，平日里公众场合，见了影弦也已经学会好好地行一个端庄的礼，端端正正地道上一声&ldo;大阏氏&rdo;。只是天生性野，四下无人之时，还是惯于盯着影弦直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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