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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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ldo;爸爸，你知道不知道以陌的下落？&rdo;陆韶迟顾不上喘气，一进门就问道。

&ldo;她在楼上。&rdo;陆兆坤并没有隐瞒陆韶迟，看见陆韶迟就要往楼上冲，他伸手拦住了他，&ldo;你要有心理准备，她患了抑郁症，可能认不出你来。&rdo;

&ldo;抑郁症？&rdo;陆韶迟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这个词，他是医生，自然知道，这个病代表着什么。

&ldo;以陌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她一直把父母的死归结于自己。你前天和云暮寒动手，吓到她了。我从来没看过你那么生气，韶迟，我想，我们都太不了解你了。&rdo;

&ldo;爸爸……&rdo;

&ldo;你让我说完。&rdo;陆兆坤制止了韶迟的申辩，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ldo;韶迟，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没有办法在一个地方长呆。怕影响你的学业，我把你留在了云泽，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让孩子跟着转学。并不是我不想让你陪在身边，而是……你让我太放心了。你做错了，我只要批评过一次，你便不会再犯。只是，我觉得我以前都错了，我并不了解你。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人了解你。&rdo;

&ldo;对不起，爸爸，让你操心了。&rdo;陆韶迟转过身，看着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棂，落在身上。他突然有些疲倦，这样的父子对话别扭古怪，他并不想花力气去应对。

&ldo;我们之间，需要这样客气地说话吗？我很喜欢以陌这个孩子，我不想否认，我曾经喜欢过她的母亲林陌。那时候，我和她的父母是校友。而你母亲，是医学院的高才生。她是地道的云泽人，有天生的优越感。她不能忍受我对她的漠视，然后为了接近我，故意和林陌交朋友。为了让自己对兄弟的女朋友死心，我答应了你母亲的结婚提议。那个年代的一些决定很荒唐，你未必能理解。任何事情都可以任性，惟独感情不可以。韶迟，我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rdo;

&ldo;您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rdo;陆兆坤从来不曾这样开诚布公地和他谈过他和肖仁心的感情，尽管肖仁心有些专制，但韶迟还是不愿意听到父母不曾相爱这样的事实。

&ldo;韶迟，你不是不相信以陌，而是不相信自己。你不相信自己有能力让她忘却六年前爱过的人，所以才会怀疑。不要以为所有的推测都理所应当，任何事情都可能有多种答案。你越在乎，就越容易被蒙蔽。无欲则无怖，我和你聊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必须保持清醒。你要明白自己的心，到底要什么。你告诉我，你爱以陌吗？&rdo;

&ldo;我爱她。&rdo;陆韶迟不假思索地回答。

&ldo;那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rdo;

&ldo;她快乐。&rdo;

&ldo;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那天那么愤怒？你何必那么在乎，自己的得失？&rdo;陆兆坤指了指楼上，&ldo;上去吧，我请了个有名的心理医生来开导她，也许她看到你会好点。&rdo;

陆韶迟点了点头，爱一个人就是让她幸福，何必在乎自己的得失。道理虽然明白，但爱到深了，要他放手，又谈何容易。世界上最艰难的两个字，就是&ldo;成全&rdo;。他低头上楼，每一步都迈得沉重，原来爱这个字，是如此不能承受之重。

……

听说韶迟在楼下，以陌几乎是飞奔下楼的。由于几天没进食，她的脚步有些虚浮。跌跌撞撞地下到楼梯拐角处，就撞进一个人怀里。抬头对视的那一刹那，她有片刻的失神。

他看着冲进他怀里的她，那样的突然，让他惊喜却又担忧。她显然也是有些吃惊，睁着一双如溪流般澄澈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看着他。几天时间，她更瘦了，露出了尖尖的下巴，靠在他身体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他屏住呼吸，生怕一眨眼，她又会如同精灵一样消失不见。他伸手，想抚上她的脸，可手却不敢放下去，只怕一切都是一场梦境。她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感觉遥远得如同横亘了一个光年。

&ldo;我这些天做了个梦，梦见你推开我不要我了，吓得我都想哭了。&rdo;她像个小猫一样一边抱怨着，一边往他身上蹭着。他不说话，只是心疼地看她。她仰着头，腻在他怀里，声音有些小小的娇气。

&ldo;做梦而已。&rdo;心里像被什么烫过一样地疼，那天，虽然只是瞬间，到底还是伤了她。

&ldo;做梦也不可以，你说梦里的陆韶迟是不是很坏？&rdo;她玩弄着他的衣服扣子，傻傻望他。

&ldo;恩，陆韶迟很坏。&rdo;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久违的冲动从腹部腾起到胸口，心中有一团明火，灼得他心隐隐作痛。

&ldo;大家说梦都是反的，韶迟才不坏呢。你答应我，永远不能丢下我。&rdo;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前，轻轻呢喃，小心翼翼。

&ldo;好，我答应你。&rdo;他跟着她说着孩子气的话，若是医院其他员工看到陆主任居然会这样哄人，恐怕会笑出声来。可是他却笑不出来，他更加用力地抱紧她，唇吻在她的发间，&ldo;你也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做梦都不要。&rdo;

&ldo;好。&rdo;她在他怀里轻轻回应着，喉咙突然觉得干涩发紧，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记忆里的种种，都是梦而已，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以陌，当做了一场噩梦吧，以前的人和事，别想了。陆韶迟的怀抱很温暖，她紧紧靠着，舍不得放开。

&ldo;韶迟……，其实那天，我和云暮寒……唔‐‐&rdo;她的话还未说完，他突然低头吻住了她。所有的话语都被他温柔地含进了唇里。她瞪大了眼睛，显然不适应这突然而来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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