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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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长公主并未答礼，看着徽妍，声音一贯的毫无起伏，&ldo;我听闻女君昨日并未习礼。&rdo;

徽妍忙答道：&ldo;正是。妾昨日身体不适，故而……&rdo;

&ldo;可女君却有神气失徳御前，受陛下责罚禁足。&rdo;大长公主冷冷打断，面带愠色，&ldo;女君习礼如此，实教我等惊诧！&rdo;说罢，看向几位世妇，斥道，&ldo;尔等亦出身贵胄之家，知书识礼，故而选为皇后辅弼！如今女君失德，乃尔等之过！&rdo;

世妇们忙伏拜。

堂上的气氛一下变得沉沉，众人听着面面相觑，昌虑长公主见状，忙对大长公主道，&ldo;姑母，昨日之事，世妇们亦不晓，姑母息怒！&rdo;

&ldo;怎不晓！&rdo;大长公主道，&ldo;世妇既为女史教习，自当侍奉左右！女君堂堂太傅之女，受聘中宫，乃将来母仪天下之人！其有过错，则失礼于天下，此事重大，世妇怎可置身事外！&rdo;

她一口一个&ldo;失德&rdo;，一口一个&ldo;过错&rdo;，众人听着，皆心中明了。大长公主虽斥责的是世妇，实指的却是徽妍。

戚氏听她竟说到王兆，皱眉，再坐不住。

正待开口，却听徽妍道，&ldo;大长公主息怒！昨日之事，实与世妇无干，若有过错，亦在妾一人！然妾闻大长公主之言，甚不解，未知妾昨日做下何事，以为过错，招致大长公主如此恼怒？&rdo;

大长公主似乎未想到她竟然问了出来，有些诧异，片刻，冷笑。

&ldo;女君若是忘了，我来提点亦无妨。&rdo;大长公主缓缓道，&ldo;昨日，女君祭告归来，并未习礼，此事，且不说。女君待嫁之身，却未经宣召入了宫，此事，合乎礼法否？&rdo;

论学识，这位大长公主亦是皇室女子中有名的博学之人。她是先帝的长姊，皇帝登基以来，亦对她尊敬有加。长乐宫无太后，身为皇帝姑母，天下身份最高的妇人便是大长公主。故而徽妍受教，大长公主为教导世妇之长。习礼以来，大长公主与她相处还算和气，只是言语间平日问对，她的问题总是超乎教习所学，不过徽妍鬼扯是一大强项，对答亦从无为难。

如今她这般不客气，徽妍很是惊讶，却并不为气势所折。

&ldo;妾昨日入宫，确不曾受诏。&rdo;徽妍答道，&ldo;乃是因为昨日，宫中有急事与妾牵连。妾恐迟而生误，故未得宣召而入宫。妾以为，大义之前，小节可变，于礼法无悖。&rdo;

&ldo;若无小节，何来大义。&rdo;大长公主正色道，&ldo;使者无符，贞姜宁死不肯弃约越义；保姆不至，共姬虽亡亦不避火下堂。此二贤，若以为小节可变，何以成贞烈之义！女君曾为女史，号称通晓经典，却这也不知？&rdo;

她声色俱是严厉，脸昌虑长公主亦不禁侧目。

王缪听着，心提起。她记得徽妍从前就说过，贞姜和共姬，都是不折不扣的蠢人……腹诽着，她不禁看向徽妍，果不其然，她神色已有些不耐。

徽妍虽觉大长公主此言可笑，但不欲在此事上与她争执，忍下了，道，&ldo;长公主教导，妾谨记。&rdo;

长公主露出满意之色，却并不打算放过，继续道，&ldo;我还听闻，女君昨日竟与陛下争执。&rdo;

徽妍心沉了沉，看着她，颔首，&ldo;正是。&rdo;

&ldo;此大谬也！&rdo;大长公主立刻道，&ldo;莫说陛下万乘之躯，便是寻常男子，亦为女君丈夫。言行无状，顶撞夫婿，岂非失德！&rdo;

徽妍目光黯下。

&ldo;以大长公主之意，便是丈夫有错，妾亦不可违逆？&rdo;她问。

&ldo;妇人卑弱为贵，天经地义。&rdo;

&ldo;大长公主此言差矣！&rdo;徽妍不卑不亢，道，&ldo;陛下为君，妾为臣。论君臣之道，陛下有失，妾自当全力劝谏；论夫妻之道，丈夫有失，妾自当劝解纠正。此二者，皆出正道，不知何处失德！妾发肤受之父母，自识字受教，唯理是遵，俯仰无愧天地。立后之诏亦言秉姿懿粹、夙娴礼训，却未闻因身为女子而唯卑唯弱。长公主此训，恕妾难服。&rdo;

大长公主似乎未料到她竟这般顶撞，神情骤变。

&ldo;无礼！&rdo;她训斥道，&ldo;尔尚未为后，怎敢出言不逊！&rdo;

昌虑长公主见势不好，忙道，&ldo;姑母息怒……&rdo;

大长公主不管，看着徽妍，寒声道，&ldo;陛下令我等执教，如今女君既然不服，便莫怪规法无情！&rdo;说罢，看向一旁的世妇，&ldo;弟子忤逆，冲撞师长，按宫学之法，当如何？&rdo;

世妇犹豫着，道，&ldo;按法，笞手二十。&rdo;

众人皆神色一变，戚氏惊得站起身，&ldo;大长公主，这是何必，还请留情！&rdo;想上前，却被大长公主的世妇拦住。

昌虑长公主也忙拉着大长公主道，&ldo;姑母三思！&rdo;

大长公主却瞪她：&ldo;女君无教，皆尔等纵容！&rdo;说罢，亲自拿过笞条，走到徽妍面前，&ldo;还请女君伸出手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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