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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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皇帝意味深长：&ldo;卿莫不是怕朕再去见戚夫人？&rdo;

当然是！徽妍心里道，嘴上却忙不迭否认，&ldo;陛下哪里话，陛下莅临，妾家门楣生光。只是陛下在宫中已是诸事操劳，些许小事，若还要陛下登门亲谕，岂非教妾无地自容！&rdo;

皇帝看着她，片刻，露出笑意，颔首，&ldo;女史如此明理，朕心甚慰。&rdo;

徽妍亦不自然地笑了笑。方才话才出口，忽然意识到，自己跟他，似乎又回到了归朝之初。

看着他深深弯起的唇角，徽妍只觉果真十分像一只狐狸。

回到自己帐中的时候，徽妍意外地看到了郅师耆。

他坐在蒲那和从音榻旁，静静看着熟睡的二人，神色温和。

听到动静，他转头。看到愣怔在帐门边上的徽妍，郅师耆并无讶色，站起身来。

&ldo;与我说说话，好么？&rdo;他走到徽妍面前，低低道。

徽妍看着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先前的戾气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迷茫。深邃的双眸黝黝的，仿佛一只走丢了家门的幼犬。

&ldo;出去说吧。&rdo;徽妍轻声道，与他走出帐外，又将帐门放下。

郅师耆看着帐门将铺上两个小小的身影挡住，沉默着，好一会，开口道，&ldo;方才，我吓着他们了，是么？&rdo;

徽妍抬眼。

&ldo;还有你。&rdo;郅师耆满面歉意，支吾道，&ldo;徽妍，我不想如此，我总是很急。&rdo;

徽妍苦笑，低声道，&ldo;无事。蒲那和从音一向敬爱你，他们不会将此事记挂心上。&rdo;

郅师耆眉间稍解，深吸口气，抬起头，望向漫天的星辰。

&ldo;王子还想去郅图水么？&rdo;徽妍问。

郅师耆摇摇头。

&ldo;我方才想过了，他说得对。&rdo;郅师耆说着，补充道，&ldo;嗯……我是说陛下，方才角抵时与我说，如今之事，都在父亲意料之中。&rdo;

&ldo;如今之事？&rdo;徽妍讶然。

&ldo;所有事。&rdo;郅师耆道，&ldo;孤胡叛乱，汉庭出兵，还有皇帝意欲立我为单于。&rdo;

徽妍更是诧异。二人角抵之时，她确实注意到皇帝压制着郅师耆，曾对他说话，但周围喧哗，她根本听不见。没想到，他竟是与郅师耆说了这些。

&ldo;徽妍，你或许不知，我离开王庭，其实是父亲临终前吩咐。&rdo;郅师耆继续道，&ldo;他让我去燕然山，说那里易守难攻，还让我带上蒲那和从音，说万一遇险，汉军定会来救。&rdo;

徽妍有些震惊。

回想起种种，片刻，问，&ldo;那……温罗骨都……&rdo;

&ldo;我方才去见了温罗骨都，他也都告知了我。当初去长安时，父亲曾交代他，若王庭动乱，太子定是不保，要借汉庭之力扶我做单于。&rdo;

徽妍心思起伏，没有言语。

想到乌珊单于，她有些欷歔。阏氏虽然是单于的妻子之一，也养育了儿女，但二人只有夫妻之名，情分可谓淡薄。单于很少到阏氏的宫帐中留宿，阏氏也从不去邀宠。但平心而论，对漠北匈奴而言，乌珊单于是个不错的君主，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清楚臣下们在想什么，精心经营，维持漠北安宁数十年。

而对于身后之事，他自然也会有所考量。他知道汉庭会维持漠北王庭的生存以对抗外匈奴，一旦生乱，皇帝不会袖手旁观。他会出兵平乱，再扶立一个新的单于。郅图水以北的封地，对于郅师耆来说不过是个名头和幌子。他真正能依靠的力量，其实是汉庭。而郅师耆带着蒲那和从音，便与汉庭有了最直接的关联。

郅师耆有些啼笑皆非：&ldo;徽妍，他既然都想到了，可为何不将这些都告诉我，好让我知晓该做什么？&rdo;

徽妍沉默了一下，道，&ldo;也许，大单于还期望着右贤王不会造反，王庭会顺利传位，而你就会在郅图水畔的封地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rdo;说罢，她莞尔，&ldo;王子，其实单于一向待你甚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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