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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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撕破脸皮（第1页）

由于蒋老太太还在，所以蒋家也就没有分家，晚饭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但做的并不丰盛。一盘野菜炒鸡蛋，一盘老腊肉炒韭菜，剩下一个土豆炖腊肉猪蹄，就是过年的规格了。主食照旧是粗米饭，这粗米简直就是陈年老米，被虫蛀的不能吃。三个媳妇都没坐上桌，站着吃，一张桌子就那么小，只能容纳四个人，便是老太太，蒋成德和蒋明玉坐着。李玉霞倒是热络的，见着这些好饭好菜，只要有油水的，就大肆往叶文宏饭碗里夹，她自己也盛了满满一碗，嘴上叫着明玉快吃啊，却一块儿肉也不给她留。蒋明志生怕她把肉夹完了，眉头紧皱，率先给蒋明玉夹了块腊肉和鸡蛋，对她道：“姐，将就着吃点儿吧。”

要不然会饿肚子。后面的话虽没说出来，但蒋明玉也从他神色里感受到了。之前下乡的时候，她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遇到过，这饭菜在农家里，这个时代中，起码算是好的，看的出来，江千琴做饭的时候，也是掂量着分量来的，不敢放多了肉和鸡蛋，怕有人会说道。蒋成德也赶紧给老太太夹菜，一家人似乎就这么吃了起来，只有李玉霞听了蒋明志的话，筷子一顿，阴阳怪气的笑着对蒋明玉道：“哟，合着咱家这饭菜，明玉还看不上啊？难道明玉吃过更好的？”

蒋明玉垂着眸夹菜，没搭话，蒋明志哼了声，“二婶，别以为咱家就只有你有好东西，告诉你，我姐夫……”刚想说我姐夫可不差粮食，但没等他把话说完，蒋明玉捅了捅他胳膊，蒋明志顿时收声，也不说了。见他收声，李玉霞以为他心虚，忽然在蒋明玉身旁放下碗，坐下亲热的道：“明玉，听说你和钱友德离婚了，是吧？我看你人也不错，长得漂亮，我有个哥哥，你也知道，今年才四十岁，家里有十亩田，三头牛，还有一台二八杠的大自行车！配你绰绰有余，他可不像外面的人，嫌弃你是打过工，离过婚，嫁过人的……”这话里话外，把蒋明玉贬的一文不值，仿佛方圆十里的人家，只有她哥哥不嫌弃她似的。可原主也没做什么离谱的事儿，只是老实本分的生活，却被渣男辜负了而已。到这里，蒋明玉彻底对李玉霞失去耐心，轻轻放下碗筷，似笑非笑的看她：“二婶，莫不是以为我给你两份好脸，你就真能蹬鼻子上脸？”

“什、什么？你说什么？！”

一开始，李玉霞还没反应过来，说话有些磕巴。但后面，顿时怒着一双眼睛瞪她，那凶狠的模样，仿佛她敢再说一句，就能马上掐死她似的。堂屋内也安静了，好几个人都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们。蒋成德脸色一变，率先摁住她手：“明玉！怎么能对二婶这么说话？快给二婶赔不是……”“赔不是？我为什么要赔不是？敬人者，人恒敬之，二婶既然是读过书的，怎么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蒋明玉说着，目光落在李玉霞身上，带着几分玩味。可这样的眼神，在李玉霞看来就是轻蔑。她咬了咬牙，暗道这小妮子竟然长反骨了，知道反驳她了。别看话说的和和气气，却是在明着跟众人说，是因为她先不尊敬蒋明玉，所以蒋明玉才不尊敬她这个二婶的。蒋明志眼睛一亮，不等李玉霞说话，就忙附和道：“对、对！二婶平常不是经常在咱们面前自诩是读过书的吗？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啊！”

啪！李玉霞忍着怒气，罢了筷子，脸色阴沉的盯着蒋明玉：“明玉，我可是为你好，才这么给你精打细算，你换做别家，谁愿意管你这破事儿？”

“那还真不用您操心，我已经嫁了人，夫家就是镇上保卫处处长霍明峰。”

蒋明玉双手环胸，跟众人摊牌。她说着，目光忽然转向蒋成德，盯着他，一言不发，却好像将他看透了一样，瞬间令蒋成德心里一虚，原本按着她的手，也逐渐收了回去。明玉该不会是知道他什么想法吧？不然怎么不让他帮着李玉霞说话？这个只把小聪明用在赌桌上的男人，头一次有些开窍了。“好你个蒋明玉，竟敢偷偷摸摸背着我们嫁人？你还真是不要脸啊！蒋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李玉霞骂人不分青红皂白，蒋明玉既不顺了她的意，那她也不用跟这侄女儿留面子，直接和她撕破脸。蒋老太太还在饭桌上，听见这话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转头瞪她：“我孙女儿啥时候给我们蒋家丢脸了？这些年她往家里拿的钱，可不比你老公拿的少！”

“你要是不想吃饭，就给我滚下这桌子！滚！”

老太太一发怒，蒋成德也墙头草似的，对李玉霞皱眉：“二婶，你还是回厨房吃饭吧。”

“呸！”

李玉霞想也不想，干脆逮着他和一旁默不作声的江千琴做出气筒：“你既不跟我一个筒子出气，我看你们老三家怎么还那五千块赌债！”

果然，李玉霞给她说媒，蒋成德和江千琴虽然知道，却不阻拦，是有原因的。恐怕，这桩婚事，能让蒋成德暂缓赌债的燃眉之急。她话音刚落，江千琴就脸色一白，忙拉着蒋明玉的手，生怕她走了：“明玉，你听妈说，妈没那个意思！”

还是大婶，张晓兰呵斥李玉霞，声音比她还大，大高个子的庞大身躯朝她碾压过去：“老二家的！说话客气点儿！今晚你给我去厨房吃饭！”

“大嫂，你也别向着谁，大哥今年在外面还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数，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家的蒋明允吧。”

这番话说意味深长，李玉霞冷笑着对张晓兰说完，便砸了碗筷回屋。就是不吃这顿饭，她也不把她碗里没吃的肉给别人。偏偏她又是刚刚抢肉抢的最多的。现在桌上哪还有荤腥？就只有几块零星的土豆，还有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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