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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床边放着一套新衣服,她自觉地换上。
这是一条浅绿色的裙子,样式规矩保守。
她对着梳妆镜,将长发分成两股盘在头顶,梳成一个简单的丫鬟头。
镜子里的少女显得可爱乖巧、人畜无害,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教习姑姑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小丫头对镜自赏的淡定表情,眼中不由里闪过一丝惊讶。
新来的丫头要么寻死觅活,要么哭哭啼啼,有的甚至还会拼了命地反抗、弄得头破血流,被抓到青楼还能表现得如此冷静的女孩,她倒是头一次见。
南宫飞雪见她进来,从凳子上起身,福了福身子,微笑道:“姑姑好。”
教习姑姑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只略一点头,随后将惜月楼的规矩简单地说了一遍。
从现在起,教习姑姑会对她进行特训,三个月之后,她会被派到花魁的身边伺候起居。
与此同时,还会有专门的人教她琴棋书画和歌舞刺绣。
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到她十六岁的生日为止。
届时,她会正式挂牌卖身。
因为惜月楼中,能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只有花魁一人。
而能够取代花惜凡的女子,根本就不存在。
说罢,教习姑姑意味深长地看了南宫飞雪一眼,问:“你今年几岁?”
“十岁。”
“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四月初四。”
南宫飞雪面不改色地说谎。
这是夜谭血洗寒雪宗的日子,是她爹娘的忌日,也是寒雪宗所有人的忌日。
这世上,会纪念她出生的日子的人已经逝去了,那么她的生日也就毫无意义了。
她只要牢牢地记得他们的忌日,牢牢地记住这份仇恨就好。
教习姑姑满意地点头。
很多女孩为了能拖延接客的时间,会尽可能地谎报年龄,还会把自己的出生月份说成腊月。
这丫头倒是老实,认命认得挺快。
——
三个月后,南宫飞雪被带到一间布置得如天宫一般的房间里、再次见到了花惜凡。
花惜凡依旧美得如梦似幻。
看到南宫飞雪,花惜凡微微摆手,其他几个丫鬟便都退下了。
她向南宫飞雪所在的方向勾了勾玉指,白里透粉的指甲盖上浮光微动。
“过来。”
南宫飞雪听话地走向她,怀疑自己的魂魄已经被她勾走了。
花惜凡撩起仙气飘飘的纯白衣袖,露出一双纤细无暇的手腕:“你帮我挑一对合适的镯子。”
南宫飞雪点头,拉开了梳妆台一侧的大抽屉,这个抽屉被分隔成一个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都装着一对手镯。
其实没有什么好挑的。
只要是戴在花惜凡的手上,就算是两根红绳,也必然美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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