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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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满载而归可咋分咧（第1页）

直到晚上八九点钟，四周静悄悄的，路上也没有人迹了，传久他们才开车上路了。三个多小时开了近二百里路，穿过山下的小镇，拐弯上了回村的小路，一直开到实在是没路可走了，才找个地方，把车停进树林隐蔽起来。半夜三更时又是最凉爽的时候，哥三个在萧瑟的寒风中，挤在驾驶室时都在发抖，只好时不时下去打打拳，活动下身体激发点热量。

传久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明天非有人病倒不可，可光生上堆火也解决不了问题。突然想起以前见过的南方农村的看瓜棚，便让大家下车，抡刀砍了几根三米多长的杆子，没绳子就撕布条，搭好三角架子，用了二匹布把它严实的围好，寻些枯树枝生起火来，顿时暧和了许多。哥几个烤着火，聊着天，吃点东西，几个小时一晃就混过去了。

天快亮了，传久说：让传智和传兴回去叫人来搬东西。他们都不同意，最后是传兴和传久回去，传智留下看车。说走就走，传久和传兴就出发了，一路急行，一个多小时就赶回了家。一进家门，传久只给爷爷、奶奶请过安，就催着爷爷安排人去搬东西。爷爷发出号令，全村青壮年加上半大小子们七八十口子，扛着扁担，带着绳子，浩浩荡荡地开出村子，直奔山外。

传久是倒头便睡，一直到人们回村了，才把他吵醒。传久问传兴道：“车哪？”“还在那，放心，都用树枝都掩盖好了。”传兴答道。“不行。得把它弄回来，或者挖个大坑把它埋起来才行，要不然让人发现了会有大麻烦。”爷爷一听觉得有道理，马上又叫了三四十人，专门叫上铁匠铺的人，带上撬棍、铁锤、搬子等物件，再次出发。

这时传久、传智和传兴，才把从出门到回来这二十几天的事，一老一实地向爷爷作了汇报。最后传久向爷爷请罪：没经过请示就擅自做主，把姥姥、姥爷接来，并给村里请来二位老师，村里的学堂又可以开学啦。爷爷笑道：“好你个臭小子，你这是请罪吗？你这分明是在邀功请赏啊。接你姥姥、姥爷来是尽孝，请你大舅来当先生，让村里的孩子有书可读，是行教化之功。我看要赏你才是。”

传久连忙谦虚地说：“不敢，不敢。这是我应该做的，爷爷，您赏我点什么呀？”爷爷马上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说：“章传久，年纪轻轻就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好在没闹出人命，收罗了不少的物资回来，对村里也有些许贡献，也就不杖责啦，赏你禁足一个月，严禁出村，去吧”。说完，板起脸将传久和传兴赶了出去，单独留下传智。

向传智详细了解细节，当传智讲到在蒙阴时，被当街羞辱而果断退让，决策出手报复，让对方吃个哑巴亏；在泰安精心设计，取得对手信任而果断行动，不伤一人且收获颇丰，最后智闯城门，飞车逃离都是传久一人决断时，爷爷不禁十分惊讶，传久平时可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玩闹，并没有引起大人们的注意，从来没表现出如此英明果敢呀。

章传久气闲神定地出得来门，奶奶和玉杏在门口接着，送到传久的院子，奶奶怕传久不高兴，一个劲地开导劝说，传久笑道：“奶奶，没事。这回我闯的祸是大了点，应当受罚。可为了咱们章庄父老，我不在乎。”笑嘻嘻地送走奶奶，回过头来对玉杏说：“玉杏姐，我给你买了些东西，可没带回来。等传明哥他们回来时才能给你。”玉杏说：“什么我都不要，只要你没事就好。”

一扭头，看见传兴站在门口，传久连忙招呼他进来，传兴气鼓鼓地发着牢骚，操心受累的给村里弄了不少东西回来，还落下不是啦，让族老们给撵出门啦，传久反倒要劝他一番，说起在县城弄的那些大洋就不上交村里，算是哥几个的辛苦钱啦，乐得传兴眉开眼笑的。让传兴转告爷爷：爷爷不是说要赏吗，把那个首饰盒赏给他章传久就行啦。另外把保险柜抬到他这来，把铁匠叔叫来，带着家伙，传兴蹦起来就向外面冲去。

不大功夫，柜子抬来了，铁匠叔也到了，连爷爷他们也来了。传久让铁匠叔用锤子把密码锁的外面敲掉，用凿子对着孔洞向下砸。铁匠叔抡大锤用力向下砸去，‘嘡，嘡’几声，锁掉进去了，传久走过去，摇晃了几下凿子拔了出来，用钳子拨弄了几下，将柜门打开，看了一眼，然后退开说：“爷爷，这些交给你们了。”回头对玉杏说：“拿个包袱皮来，大点的。”

老辈们上前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玉杏从屋里出来，将包袱皮铺在地上，退到传久身边。一位老爷子长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洪德，你来吧”。爷爷上前蹲在保险柜前，从里面往外拿放在包袱皮上，一边拿，手一边在抖，大小有三十几根金条，计二百余两；四十多封银元，四千多块；还有厚厚的几叠日元，估计怎么也有好几千块，为数不多的流通币大约也有几百块吧。几位老爷子不停地喘着粗气，传久直担心会不会倒下一二个，不过还好那老几位立场坚定都挺住了。

传久走过去往柜子里看了看，里面空了，就对铁匠说：“铁匠叔，这东西归你啦”。老铁匠咧着大嘴，笑哈哈地招呼徒弟们把柜子抬走啦。包好金银，传兴找俩筐挑着，老哥几个也走啦。院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传久和玉杏进了屋，玉杏非让传久说说这次出去的见闻，刚说到蒙阴，传兴就闯了进来，急匆匆地说：几个爷爷吵起来了，你爷爷让你过去。

传久赶忙出门到爷爷的院子，还没进门就见老几位有的摇着头、有的拉长着脸气哼哼地出了门。爷俩坐在炕上，传久问：“几位爷爷怎么啦？”爷爷没说话看着传久，眼里满是担忧，沉默片刻，爷爷开口道：“听你六哥说，这趟出去发生的这些个事情，都是你小子挑头干的？”知道这些是不可能长期瞒过去的，传久点了点头。

爷爷淡淡地说道：“你这么干是犯法的知道不？特别是抢了倭人的东西，这让官府抓住了可是要杀头的。”传久没有辩解，他看着爷爷严肃地道：“我冒着天大的危险这么做，可不仅仅是为了自个图财，如果是为了自个我就不会弄这么些东西回来了。”爷爷问道：“那你是为什么？”传久道：“我这么做是为了村子里的乡里乡亲，能让他们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

爷爷长叹了一声说：“没钱的时候啥事都没有，刚有俩钱就有人开始闹腾，有的说都分了，有的不同意，几十年没红过脸的老哥们，都急赤白咧地瞪起了眼。我叫你过来就，是问问你有什么好章程。”这下让传久为难了，他可从来没为这种事操心过，不过他也知道金银财宝人人爱，眼珠是黑的，金子是黄的，银子是白的，金银财宝一旦掉进眼睛里就拔不出来了，分多分少的意见少不了，那时候眼珠都是红的，谁会有多少理智？亲情便隔膜了。摸着脑袋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想起了后世的经历下定了决心，大锅饭是不能吃的。

转身对爷爷说：“我的意见不能分钱。把钱分了，今天你家喝酒，明天他家吃肉，后天我家赌博，一通功夫就折腾光啦，还容易招人嫉恨。这几年，不是天灾，就是人祸，咱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暧的，日子不好过。所以，咱们要存粮，要存够全村人吃二年的粮，还要买些大牲口。把布匹和工具分了，其它东西先不要动，还要买棉花，先要让全村人吃饱、穿暧，过个安静年。”

爷爷沉思了良久，说：“你讲的有道理，去把你的想法说给族老们听听。”带着传久直奔祠堂。传久以在爷爷们面前说了一遍，引起大多数长辈们的赞许，但也有个别的不同意，族老们七嘴八舌地说：“买那么多粮食你放哪啊？”传久说：“山上啊。在山上找个山洞。没合适的咱就挖一个。”族老说：“我的老天爷，那得费多大的工啊。”

传久正色地说：“今年河南、安徽的旱灾几位爷爷都听说了吧，饿死了多少人哪。别的地方咱管不了，有了这笔钱，咱管咱自己村里的人，应该可以吧。反正大冬天的大家伙没事干，青壮劳力都去挖洞去，这是为村里干活，村里管饭就成。”爷爷一拍大腿，“我看行，考虑得挺周全，大家看看怎么着。”另几个老辈也点了头。

传久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另外还有一件事，要请几位长辈定夺。就是咱们现在有枪了，村里的安全有了保障，可老话说：三天不练就手生，枪要常练，人也要常练才行。”老哥几位就商议起来，推荐人选，其中一个六十出头的族老竟然还自告奋勇要当队长。传久一听急啦，赶紧在旁边出谋划策，终于定下了挑选清一色二、三十岁的猎手十来个人，成立护庄队。

传久又说啦：”这些人都是家里的一家之主，平时要养家糊口的，巡山放哨怎么办？”爷爷笑道：“臭小子，你有啥主意就说道说道。”传久说：“给我十支枪，我们猛虎堂的人负责巡山放哨。”爷爷看了看老哥几个，见大家都没意见，就说：“好，给你十条枪”。传久欢呼着就要跑，爷爷说：“慢着。”从身后拿出个盒子，递给他。说：“我们议过啦，这是你应得的”。传久接过来，冲着老几位说：“谢爷爷们的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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